十四岁和二十四岁
,然后吭哧吭哧爬了十八层楼梯,来到顶楼的办公室,找到舒远望。 稚气未脱的女孩子,声音里有纤细的倔强,“爸爸,咱们以后怎么生活?” 大山一样的巨债没有压垮他最后的体面,他看着还那么柔弱的小女儿,岁月沉淀依旧俊朗的眉目舒展,“有爸呢,别怕。” 舒远望摸摸女儿的头顶,看了看天。 舒蕊只知道爸爸的大手一如既往的宽厚,叫她安心,却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要看天,离开前,爸爸突然叫住她,难得笑了笑:“我们蕊蕊,别担心,爸爸能安排好。”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书包里装着沉甸甸的初一课本,是她才去图书馆借来的,开学在即,同学们几乎都报了补课班预习功课,怕到时候学习跟不上,这段时间爸爸很忙,没人给她找补课班,她又不想拿这点小事去给爸爸添乱,最主要的是,从来衣食无忧的她,现在很怕花钱,索性就自己借书来学习。十八层的楼梯很长,她不断的揉着酸痛的肩膀。 “是蕊蕊吧,你爸爸让我来接你。”刚走出大门,一个和蔼可亲的叔叔迎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警觉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人贩子还在用这种老掉牙的花招吗?她爸爸明明就在楼上,刚才还让她自己回家看书,并且说好了晚上陪她吃汉堡包,为什么找人来接她?夏天的末尾,时光显得滞重而缓慢,她还来不及求证,周围就响起了嘈杂声,好像有人报了警,有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她记得爸爸曾逗她说:“蕊蕊,你听,警笛声听起来想不想在连起来说抓人抓人抓人抓人……”反应过来的她曾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不一会就有穿制服的人来迅速拉起了警戒线,她顺着人们的视线望去,天空很蓝,云彩很美,有人尖叫,有灰白的影子从楼顶坠落,有微凉干燥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指缝间是水泥地面纷杂的脚步,耳朵里是血肉之躯沉闷的碎裂声,她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身边的人提溜着她,把她的眼睛连同整张脸捂在怀里,她靠着那力气撑了又撑,不敢松懈,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如同那滩模糊又熟悉的血肉,碎在地上,再也拼凑不起来一个完整的自己…… 五个月后,那日来接她的男人,多年无子本欲领养她的年时景,同夫人出差归来时遇空难,将将过一月,年家老爷子年成霖病逝,再一月,她正式改姓年,单名一个依,唇齿相依的依,是年时川力排众议,给她的身份。 自此,她叫他小叔叔,与他相依为命。旁人叫她扫把星,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把年家最后一个人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