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
依赖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忍不住有一种想抱住他缓缓心神的冲动。 可贺欢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看她回过神来了,便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冷静一点,再慌神又要没命了。” 他严肃的样子确实让凝霜冷静了许多,也将刚才不切实际的想法彻底抛诸脑后。 这男人,是不可能怜香惜玉的,怜惜男人还差不多。 两人刚站起身,周边突然几声轰鸣,眼前成片的屋子接连倒塌,连带着贺欢住的那间。 凝霜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房屋成片坍塌,震耳欲聋的轰隆弥漫在耳边,接着视线被无尽的尘土覆盖。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人在天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身体也不由的僵了。 手突然被人紧紧的拉住,耳边是他依旧严肃的语气:“这么爱发愣,就跟着我别乱跑。” 说着将她一把护在身前,牢牢攥住她的手。 凝霜来不及多想贺欢的反应,只看着眼前大地龟裂,房屋倾塌,整个张宅也似乎残檐断壁,不复之前。 宅里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喊叫声,惨叫声,听得人心惊。 两人穿过张宅,凝霜紧紧拉着贺欢的手,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况。 视线之内,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在去宅门口的路上,他们看到了几具因坍塌而身首异处的尸身,周身满是尘土,眼神早已没有了光亮。 凝霜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惨状。 看着他们灰蒙蒙的眼神,死不瞑目的样子,她只觉站在今日的暖光中,也依旧浑身发冷。 不敢想象,宅门口等他们的下人,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两人来到宅子门口的时,看到的景象只剩下坍塌的门墙,倾倒的马车,被废墟压死的马匹,以及从废墟里流出来的鲜血。 废墟里依稀能看到被挤压破碎的头骨,以及若隐若现被尘土覆盖的残肢断臂。 凝霜看到了压在马车下面,毫无生机汩汩流出鲜血的婢女。 那是她的婢女。 凝霜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捂着嘴看着她最后的样子。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她感觉自己又想吐又想哭,头晕目眩。 “还走得动吗?”贺欢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些,再次冲她伸出手,“去安全的地方躲着吧,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凝霜望向他的时候,擦干了眼泪,没有将手递给他。 她想自己振作下了。 贺欢看着她撑着身子自己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能救一个是一个。”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没有阻止,只是叮嘱了一声:“先照顾好自己。” ** 张宅的今夜,与以往的冷清的样子比较,更显压抑与萧瑟。 多数屋子已经倾倒,未倾倒的屋子也无人敢住,活下来的不足十人。 幸存的人零零散散在宅院里休息,有下人鼓起胆量进屋找了一些被褥,让人在夜里好过了些。 许绵被他们找到时,已经被倾倒的柜子砸到昏迷,额头受了伤,万幸还是恢复了意识。 张锐自己从废墟里爬了出来,受了些皮外伤。 而张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左小腿被倒下的树生生压断,流了很多血,多亏附近医馆的大夫性命无碍,一番紧急治疗后才保住了性命。 张锐背着张德从医馆回来时,许绵看着张德惨白的脸,残缺的左脚,以及手里多出的拐杖,不禁泪流满面。 “母亲。”张德坐在地上,神色凄惨的看着许绵,“能不能再劝劝安元,我不想与她和离。” 他声音微弱,语气里隐约有些讨好:“告诉安元,我以后会对她好的,我不会再乱出去找人了。” 凝霜看他有些怯懦的神色,像极了晚年需要被人照顾的老者。 她猜张德是知道安元的好的。也知道如果事情不败露,安元定会对自己不离不弃。 一切都只是对自己夫人的算计,没有真正的爱。 许绵抹了抹泪,轻轻点了点头,正准备安慰他两句,就看张德扫视了一眼院里的人。 当他的视线停留到凝霜身上时,神色又变成了那晚的狠厉。 “是你,都是你害的。” 张德用拐杖努力想坐起来,伤口却疼的让他只能徒劳放弃。 想到这副窘态被众人看在眼里,他气愤的将拐杖仍在一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