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
临近子夜,各宫早就已经熄了灯。 但路上还是有太监点着灯巡逻,几个宫口里也都把守着侍卫。 唐婻和缨绾正带着秦令川往里走。 秦令川身形高大,全身都压在唐婻的身上,唐婻背着他时几乎呼吸不了。 缨绾心疼,不时和她轮换着,可两个女子,到底还是吃力。 “你....让我来吧。”唐婻换下缨绾。 “尚仪.....”缨绾叫道。 三人走了远路,但好在路上宫人少了。 半天才到了尚仪局。 侧殿是唐婻的住处,唐婻把秦令川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自己一下子便软在了地上。 “尚仪!”缨绾叫道。 唐婻摆了摆手,“我无事,你回去休息吧。” 缨绾扶起了唐婻,“尚仪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把他放在您的屋子里?” 唐婻看向床上的秦令川,他的肩膀上虽然被她简单处理了,但路上颠簸的厉害,伤口又撕裂,不住的往外渗血。 唐婻摇摇头,“你别问,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救他。” 女官最重清廉,被抓到和外男勾通就是大罪,更何况还是当朝的皇子。 “尚仪.....”缨绾还想说什么。 唐婻忽然想起那日在听雨亭,想起他那日说的话。 “我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遭殃。” 缨绾知道她心意已决,不再吭声。 “你走吧,好好休息,今日谢谢你。” “......尚仪才要好好休息。” 缨绾退下了,临走时还给她关上了门。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唐婻想去给自己倒一杯茶,可茶壶端在手里,却突然掉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唐婻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地上的茶水,肩膀上还是阵阵的刺痛。 她忽然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唐婻,你在干什么?你那么努力谨慎才走到了今天,才成了女官,可今天差点全都要毁了。 天上皎月给窗棱上引出细长的影,屋子里的东西一切都熟悉的很,可床上多了一个人。 唐婻吸了一口气。 她走到床边给他清理了伤口,又取了烧刀子擦拭了眉头,最后拿床被给秦令川盖上,这才出了门。 她今天极累,入了偏殿一会儿便睡着了。 唐婻以为自己会一觉睡到天亮,可入了眠却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蹲在司礼监的门口在和别人抢一口吃的,梦见自己的书被烧了,再也拿不了笔,梦见在一个简陋的小房子旁,她的面前有洗不尽的衣服,她好累啊,累的她想就这么死了。 最后的尽头,是万箭齐射的箭,她闭上了眼。 可后来有一个人挡在了她身前。 他在求她,求她别死,求她好好活着。 那人为自己挡住了所有的箭,可奇怪的是,她却怎样都看不见他的脸。 “你是谁?” 唐婻醒了。 屋外已然是白天,她收拾好了自己就匆忙去了正殿。 里面秦令川还没有醒,嘴上还是一片的煞白。 唐婻皱眉。 这么烧下去会没命的。 怎么办? 她的宫中没有草药,贸然去太医院拿药会被人怀疑。 门外有尚仪局的宫女在叫她。 “尚仪,到时辰了。”宫女扣了扣门。 奇怪,她们尚仪可是从来没有迟过的。 唐婻答道,“本官知道了。” “尚仪,娴妃娘娘派人说,要您今天带人去宝华殿给上面的玉如佛擦身。” “好。”唐婻应声道。 唐婻拿了棉布沾湿给秦令川擦拭嘴唇,娴妃...... 她思索,四皇子的生母,娴妃。 娴妃礼佛,又是将门世家,只是秦令川与他的这位生母一向不和,宫里甚至传言,二人早就割发断了母子情谊的........ 去找娴妃,无疑是一场豪赌,唐婻沉了口气,床上的秦令川毫无血色,再这样拖下去只怕会更严重。 “青梅,你随我,去一趟静水轩。”唐婻出了院门,临走时将门房上了锁。 二人提步来了,静水轩。 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