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荧被秘密关押在群玉阁的暗房内，封印是凝光亲自结下的，自然不比岩神的牢固，但困住力量尚未恢复的荧还是足够了。

“仙人那边怎么说？”

荧仍在昏睡，面容恬静柔和，似乎还是那个热情善良的旅行者。

夜兰叹了口气，“甘雨秘书以事务繁忙为由推脱了，四位真君也闭门谢客，往生堂那位客卿先生仍不见踪迹。”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处置？”

向来杀伐果断的凝光也犹豫不决，虽然荧还没有展现出对璃月的威胁性，但就她对魈痛下杀手这一点来看祟之魔神的身份基本可以坐实，难保醒来后不会报复。

“魈上仙或许有办法找到帝……钟离先生，消息已经压了下去，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钟离救下魈后一直未露面，说到底马尔法斯是摩拉克斯和金鹏的故人，千年前的恩怨他们也不好掺和，只能做好本分之事监管璃月的安全。

“对了，至冬的使节都送走了吧？”

说起这个夜兰更加头疼，“他们将公子保释下来之后坐船去了须弥，但是在须弥境内我们的人没法在明处监视，刚刚线人回报已经跟丢了。”

“虽然祟之魔神重现的事瞒住了，但奥赛尔袭击的时候有不少城民目击，想堵住悠悠众口是不可能的，愚人众恐怕又会借机生事。加强港口人员警戒，一有异动迅速调动周边兵力镇压。”

“是。”

暗门落下，交谈的声音被隔绝在外，荧缓缓睁开了眼睛。

帝君的回避不止让七星为难，荧也摸不准他的态度，在密室躺了七日都没有收到他的托梦或是传音，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有无数个瞬间，她觉得在这里装睡也挺好的，不用去面对外界的人和事，不用想方设法给别人，给自己一个交代。

凝光，夜兰，刻晴，香菱，胡桃，烟绯，甘雨，萍姥姥，留云，削月，理水，钟离，与璃月众人的相逢在漫长的生命中只如朝露，却始终让她放心不下。

但要说撇下过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旅行者的生活，她还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魈千年都没能理清的是非，给她七日的时间怎么够呢？

马尔法斯，不对，千年前的自己，荧并不希望自己是她，可无疑自己是最懂她，也是唯一懂她的人。山下的人只能远观山的阴阳两面，只有山中的人能窥见神与魔的界限。

马尔法斯不如比勒斯洒脱，由于她是一个不够心狠的坏人，不如赛洛欧斯幸运，缘于她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旁观者，她也不如摩拉克斯崇高，因为她是一个袒露私心的好人。

她本可以冷眼旁观独善其身，可她偏偏有一颗俗心，艰难的挣扎在善与恶的边缘，一不小心自己先坠入了深渊。她已经尝尽了背叛的滋味，如果连荧也抛弃她的话，未免也太残忍了。

不知枯坐了多久，暗房内的空气变得有些潮湿阴冷，荧警觉的起身到的门口查看，果然有细细密密的流水渗了进来。

“凝光大人，群玉阁着水了！”

群玉阁浮在空中，取水都是专人负责调用，今日一不留神水箱竟然全部爆开，潮水自下而上渐渐蔓延到了大厅。

“别慌，启动排水系统，”凝光突然想到了什么，加快脚步走向密室，“你们去找夜兰，我去暗房看看。”

百闻领命离开了群玉阁，其余秘书指挥着众人控制水势，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凝光透过窗户便看见了还躺在远处的荧，谨慎的确认了房内只她一人后才转身回到大厅坐镇，刚一上楼就遇到了匆忙折返的百闻。

“凝光大人不好了，愚人众又来了一队人马，之前并没有向我们报备过，扯了个理由寻衅滋事，夜兰小姐还在追查，刻晴大人已经赶去港口了。”

这可是抓住愚人众把柄狠敲一笔的机会，看着群玉阁渗漏的水渐渐退去，俱是尽在掌握之中，凝光略一沉吟，决定带着百闻去璃月港与刻晴会合。

她刚离开群玉阁，一只水箭便如迅雷一般窜入楼底暗门，带着铺天盖地的符咒破开了封印，浪舌卷起床上的少女，巧妙地避过巡逻的千岩军落回了海底。

接应的船只被来不及卸力的水花打翻，达达利亚不敢过多停留，拖着荧一路游回了驻扎的小岛。安顿好后他再次搭弓向港□□出一箭作为信号，向亲信宣告任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