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有干脆把主席给带跑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心里默默念叨完，许则城最后还不忘吐槽一下刚刚行为粗鲁的人。

“急急慌慌的，差点没给我创飞，没良心的死直男。”

碎碎念裹挟着愤懑的语气传到了一旁走回座位准备坐下的人耳朵里，那人身子一顿，视线僵直地挪到身边丝毫没有发觉的许则城身上，然后又赶紧转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实则心里已经惊天骇浪。

副主席好敢说！

九月的晚上没有难耐的燥热，些许微风扑过脸颊，远处的灯光徐徐落下照着方寸之地，借着月色和路灯的微光，柳雨星小心翼翼地跟着前方疾步而行的人。

刚才盛情在自己出来后没多久也出来了，没等她纳闷怎么面试那么快的时候盛情就一言不发往出走，她急急慌慌踮脚透过玻璃瞅了一眼屋子里，瞧着气氛好像挺凝重的。

怕触了盛情的霉头，柳雨星憋着一肚子的话悄声跟在她侧后边大概半步远的地方，虽然看不清盛情的神色，但她能察觉到盛情现在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殷归出来后左右环顾，除了几间教室外站着几个人，空旷的走廊上再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希冀什么。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神色落寞地走到走廊尽头，双手撑着围栏低垂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铁栏杆，一股淡淡的凉意渗入掌心，青色的血管在紧绷的手背上清晰可见。

良久，殷归缓缓抬起头，透明的玻璃上倒映着他模糊的脸，远方高楼未熄的霓虹灯落在玻璃的倒影上，重重虚影。

他失神瞧着玻璃外，盛情的突然出现仿若在平静的湖面上坠落了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虽然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的是早已汹涌的暗流。

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估计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骗子，一个撒了谎就跑的骗子。

女生宿舍里，古文意照旧在书桌前看书，柳雨星默默地划拉着手机屏幕，空气中涌动着安静的气息，安静到古文意翻动手里的书都是两只手指夹着薄薄的书页轻声缓慢地翻过去，屏气凝神好像手里是易碎的古书残卷。

柳雨星更是一样，平时那么跳脱的一个人自打和盛情从面试现场回来后都沉默不少，手机开着静音，视频一个接着一个，偏偏注意力不在手机上，时不时眼神瞥向盛情的床，然后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个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吱呀~”

寝室的门被人缓缓从外向里推开，虽然看得出推门的人很小心，但还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这道声音一出现瞬间吸引了屋内两个人的视线。

崔青紧抿着嘴抬起手不好意思地朝两人打了个哈哈，表示这真的是不可控力，随即三人视线齐刷刷转移到紧拉着床帘看不到里头情形的床。

很好，没有任何反应。

崔青见状抚了抚胸口，轻舒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盛情和柳雨星两个人从学生会那儿回来后就这样了，盛情一句话没说就上了床，床帘紧拉到现在，柳雨星也是一声不吭给她们比了个“嘘”的手势就没了。

搞得她们一个宿舍一晚上干什么都偷偷摸摸，虽然知道盛情不会把不好的情绪牵扯到她们身上，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整个房间掉根针估计都得被柳雨星骂一句没眼色。

她们三个人什么心情盛情不知道，也没有心情知道，她现在心烦意乱地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口乱爬。她曾经设想过有一天再次遇到殷归她要以什么样轻松的口吻表示自己过的很好，没有他殷归的陪伴也照样过了这么多年，可当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只有盛情知道她耿耿于怀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墙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其实早就该想到的，那天偶遇到殷归的海报，不自觉地下载圣音的时候就已经揭穿了，揭穿了她永远都是孤单的事实，揭穿了殷归终究是她心里扎着的一根刺。

盛情背靠着墙，双手环绕在膝前，额头抵着膝盖把整张脸都埋在怀里。她紧闭着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滑过紧咬着的唇瓣滴落在衣服上，她不受控制地轻颤，好似有一腔委屈憋在心里。

如果……

如果真的有如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