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
常里正是个负责的好人。上次我求她把你的活分一些给我,她带我去找钟场主。说了后,钟场主还特别关照我,让我和你们一起吃饭……” 声音渐渐远去,徐成毓长舒口气,坐回原位。没想到施缕兄妹也在这钟常村,看样子,他们难道是在马场服劳役?还有她看到的那个人,让徐成毓有些在意。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扑通”,这是重物落地的声响?难不成,有人翻墙落地。 徐成毓转换角度,把自己隐藏在门后,侧耳细听。眼睛贴在墙壁的缝隙上,静静观察。 “咚,咚……”脚步声,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步伐沉稳,缓慢有力,像是男子,或是健壮的女子。 迫于角度,徐成毓无法看清院子全貌。也不敢冒冒然站起,暴露自己。 突然,脚步声停下。正停在柴房侧边,灶房方向。那人的目的是灶房?果然,他推门而入。 这时,徐成毓反而松懈下来。她大概猜得出,来人是谁。这人对前院的骡子毫无兴趣,甚至都不去看一眼,或立马逃跑。也只有是他。 他难道在场景重现。徐成毓没有擅自打扰,只静静等待着。果然,来回几次后,那人开口:“风水师,我回来了。” 徐成毓推开柴房门,见褚玉宣面色如常,定心道:“调查得如何。” “如你所说,确实找到用刀劈开的树枝路,还有烧火的痕迹。我在灰烬堆旁边找到一些零碎草药。闻过了,大概是收敛止血的。” “也模仿你的方式,把自己想象成余齐河。扔石头,下山。翻墙,拿刀,再上山。升起火,把刀烫热,手起刀落。”褚玉宣微微抿抿唇,似是有些不忍。 “大概能推出犯案过程。这次我讲述,你补充。” 他有些气喘,也有些快意。刚刚用手中藏的瓷片划破马身,让马带着马车狂奔而去。也带着车上那个不知好歹,身手还不错的女子。 打得起劲,让他差点忘记自己的目的。好在常安自己跑出来,做了提醒。 出京不是首要事,甚至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阴差阳错出京城。首要事是常安,或者说,常安代表的人。亲人还是长公主府,只有他心里清楚。 他疾步追赶,可常安跑得也不慢。干脆从路边捡一块石头,瞄准,扔出。正击中常安后脑勺,使其晕厥。 慢悠悠走到常安身边,他观察一番周围的环境,更加欣喜。居然离钟常村这么近,只要跑下这片峭壁,就是钟富家,也是常安家。 钟富,一个蠢货。他想,任何一个假冒风水师,都能骗得了他,只要弄些什么钱生钱的戏法。 可惜,蠢货没发挥出价值。没钓出真正的大鱼,那个冒用他名头,也自称徐大师的卑鄙人。 假徐大师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后,甚至消失匿迹。余齐河愤愤然,如果遇到,他一定要。 不对,眼前应该先考虑怎么处理常安这小子。看着下边钟富的屋檐,一个绝妙的计划在他心中浮现。 他仗着身手,超近路下山。直接借着泥墙的凸起,翻身上墙。目标明确,就是灶房。 果然,灶房里有他想要的一切。生火的,还有一把菜刀。他拿起东西,毫不犹豫,回原路上山。 下山时这些树枝拦路的惹人厌,他在上山时,硬生生用菜刀开辟出一条路。还顺手采了些止血的药材。人可不能死,死了就无人得知他的杰作。 此时已到正午,他本来准备随便生一堆火,却看到了一处近乎完美的空地。正午的阳光投射而下,照得一片亮堂堂。 他不愿意毁了这块空地,于是尽量走得远一些。先升火,把菜刀烧得滚烫。烫到碰到草叶的时候,都会无火自焚。 在烧刀时,随身带着的草药不小心落下一些。他没有在意。 拎着刀返回,再把常安抬到那片空地。仔细比划几下,对准要下的第一笔位置。 手起刀落。 “最后他给常安敷药再离开?” “是的。斧头应该一直被他拿在手上。”徐成毓撑着下巴,“我们早上的重现疏漏了这点。因为随便放在地上,上面沾染的血迹和那热度,会破坏那片草地。” “那线索都串起来了,很能解释得清。”说完,褚玉宣捧把水搓脸。 徐成毓自言自语道:“还有几个疑点,我想不通。” “什么。”他急急翻出布巾,把脸擦净。 “没什么。现在调查重点可以放在他和常安,不,和常家什么仇什么怨上。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查一下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