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探查
速度太快。徐成毓刚落在地上,便感到眼前发黑。她捂着后脑勺,等待眩晕感消退。 “不行,我们先下去。你吃了药休息会儿,再试着找痕迹也不迟。反正痕迹是从下往上,而不是从上往下。” 徐成毓深知欲速则不达,应下。 绕路比近道花费了更多时间。板车行小半个时辰,直到走上平地到大路上,才远远看见几间瓦房。 “这几间瓦房,应当就是我在上面看到的。”徐成毓仔细辨认着,总共六间,分前院后院,三大三小。 “门前两株枯败的石榴树,是了,这里正是钟富家。” “我们行来,怎么没碰见钟常村半个人?” 褚玉宣掏出钥匙:“这边我也不熟悉。不过现在少人,至少方便我们。先借用钟富家,调查休息一番。” 徐成毓小心下板车,左右看过去。可惜是黄泥墙,辨认不出是否有人踩踏。两侧的对联有有些褪色,贴得倒整齐。 她不自觉念出声:“横批,荣华富贵。” 徐成毓跟在板车后面进门,看前边的褚玉宣手牵着骡子,握着拳,肌肉紧绷。 “不用太紧张。如果不是我受伤,动作慢了些,我们昨天早就找来了。那人他如此高调,留下这么多痕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徐成毓走上前去,轻声道。 褚玉宣也耳语,眼睛一直警惕着周围:“如果都按常理推断,他又怎么会躲在长公主府马车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无论是承恩侯府,还是长公主府,余齐河都藏得好地方。” 他把骡子栓在前院:“我有预感,他就在不远处,观察着所有人。你站在外边,我先查一遍里面。” 此话在理,徐成毓也强打精神,提防四周的动静。钟富家并不贫困,相反,屋新砖洁,小院有些凌乱,但也划着花圃。 就是屋子里有些空荡,徐成毓顺着窗户往里面望去,地上深一块浅一块。思量估计是大件家具搬走后,导致颜色不匀。 再联想钟富被骗得倾家荡产,这个景象似乎也能理解。 这倒方便褚玉宣查看,他把屋子里里外外都走过一遍,对徐成毓摇头。 徐成毓才松下劲,整个人几乎站不住。 “我马上烧水,你把药送服。至于涂抹的,你……” “涂抹的我晚间自己来,文娘教过。等等,你要扶我去哪儿?” “灶房有些东西,你肯定感兴趣。” 灶房在院子最后边,旁边有个敞开的小木屋。小木屋十分简陋,木板为顶,木门破烂。二面为透风木墙,一面就是围墙。里面堆着些零碎的柴薪,还有个满是划痕的木桩。 “这是劈柴的木桩罢,那斧头呢。” “我找过了,没有。”褚玉宣掀起灶房的布,扶她进来,“里边也没有铁锅和刀,只有一些碗和一个陶壶。” “铁锅斧头和刀难道被卖了,和家具一起?钟富那个用钱生钱的骗术,骗术应该是投入越多,回报越多。” “所以他把值点钱的铁器全卖了吗。或者是那骗子,趁他不在家偷走卖掉。” “是有这个可能,但如果这样,余齐河拿的工具便不是钟富家的。我们得一家家问,或者想个办法。” “我懂,比如叫一句谁家丢了铁器,约等于得罪灶王爷之类的。如果要消灾,得请我去看看。”徐成毓很上道。 闻言,褚玉宣笑笑。他捡几颗干柴生起火,半天没找到工具。只能先跑去井边打水,把陶罐洗了放着烧。 灶房满是灰,徐成毓受不住,早早退出来。褚玉宣只能拿干柴波动火苗,又差点烧到手。 “火生得不好,幸好只是烧水。”褚玉宣满脸黑灰,“等我洗个脸,你再帮我装扮一下。” 徐成毓拿起药丸:“有热水便很好,多谢。”她知道如果不是带着她,直接喝井水都使得,“你居然还会生火。” 褚玉宣拿起饼子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有什么会不会的,这事也简单。就是这没有火钳子,不然也不会那么多灰。” 徐成毓嚼服下药丸,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她喝下一整碗水,才缓过来。等苦意消退:“火钳子?。” “是,用来翻动柴火的,钳子。”褚玉宣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满脸写着没见识。 徐成毓了然,钳子长长,才能探进活中火中翻柴,不至于烫伤手。 蓦地,她灵光一闪,想通一切。其实,不一定需要用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