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香轻轻牵起沐云的手,旋即又握紧它,望着对方有些懵懂的双眼,满含感情而又异常坚定地道:“妹妹,以后这儿就是你家!我就是你亲姐姐,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你!” 蓦然听到云香这样说,沐云有些吃惊,她俩今天才认识,云香就对自己这么好,应该是把自己当成她被拐的妹妹了吧。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有些感动的,她回望着云香,重重地点头,道:“嗯!你以后就是我亲姐姐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闻得此言,云香不禁“噗哧”一下笑了,本来略显伤感的气氛顿时有些欢乐。她弯着月牙般的眼睛,打趣道:“你这么个小小的人儿把自己保护好就行了,姐姐就不用你保护了,等你再大一点,托媒人给你找个好婆家,希望你以后一生都平安顺遂!” 沐云任她打趣,也不害羞,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眼前这个便宜姐姐了。 两人赏完月,准备关门睡觉时,沐云瞧见云香把房门栓上后,又拿了一把锄头摆在门后头,联想到窗下的菜刀,枕下的剪子,不禁问道:“姐姐,你把这锄头,菜刀都拿进房里,是担心晚上有小偷吗?” 云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子,晚上有时能听到外面奇怪的响声,心里害怕!” “哦!”沐云恍然,拍拍胸脯,道:“以后姐姐再不用怕了,有我保护你,不管是小偷还是贼人,敢来我就给他们颜色瞧!” “嗯!”云香宠溺又觉好笑地点了点头。 晚上两人睡一个房间,云香让沐云睡自己床上,她另外在边上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板小床。沐浴过后,她打量着沐云没有换洗的衣裳,就让她将就先穿自己略大点的衣裳。 沐云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人,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熟了。倒是云香在油灯下缝缝补补,直到夜很深了才上床。 翌日,当沐云醒来时,云香已不在房中。她起身刚准备换上自己的破旧衣裳,发现床头摆着一套崭新的绵布衣裳,那朵黑色的不知名花胞则搁置一旁,应该是姐姐在她的旧衣服里发现的。地上自己原本那双露脚趾的旧鞋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新布鞋。 沐云穿着一身舒适的新行头来到外间,桌上早已摆好已经晾凉的米粥,还有几块馍和小咸菜,倒是不见姐姐的身影。正准备出门去找找,云香已经背着锄头从屋后绕进来了。 “起来了,快洗把脸,粥这儿会应该凉了,吃着正好。”云香边卸锄头边说。 沐云吃早饭的时候,云香却已经洗完手脸坐在堂屋一角开始织布了。等她吃完,云香也不让她洗碗,说放那儿等会儿自己来收拾。沐云极为难得地表现出一点不好意思,说她要洗碗。她见云香总是在干活,自己不是吃就是睡,不仅显得自己很懒,还很无聊啊。 于是在乒呤乓啷的洗碗声中,沐云果然打碎了三只碗。云香倒是没有骂她,反倒问她有没有受伤,沐云红着脸,讪讪地说自己没有受伤,心里却想,下次还是洗衣服吧,衣服总不会被打碎的。 日子就这样在不闲不淡,平静温馨中地过了一个月,家中大多数事情都由云香操持,沐云只专负责唯一一项——洗衣裳。从开始时要么把衣服洗破、要么把衣服越洗越脏,到后来总算有点样子了,沐云感觉自己对于洗衣这项活计越来越得心应手,感叹自己终于不是白吃饭的了。织布种地的收成不变,嘴却多了一张,而且这张嘴食量还极大,云香不得不接更多的活,织更多的布。 本县有个大地主刘老爷,沈家庄里好些农户租种的就是他家的田地。刘老爷有个宝贝儿子叫刘天旺,是县里有名的恶霸。他仗着自家财大气粗,许多农户要仰仗他家生活,在县里各乡横行无忌。许多农家姑娘都吃过他的亏,奈何一怕刘家势大,二怕坏了自己名声,所以苦头都往自己吐里咽了,不肯去报官。 沈家庄的柳儿也吃过他的亏,云香心里清楚,所以之前刘家请她帮忙织布,她均找理由回绝了,就是怕自己吃亏。云香的母亲祖籍在琼州,那边的人都有织布的好手艺,她从小跟着母亲学织布,所以也织得一手好布。 如今家里开销大了,她想多找点赚钱的门路,刚巧上次去城里卖布时碰见刘家织坊的管事人,对方再次跟她提出想聘请她去刘家织坊里当师傅的事,并且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可比她辛辛苦苦织一个月布强多了。她当时委婉地回绝了,看得出来对方很失望。现在她想,不如去找一下那个管事,接下这份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