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下江山,数十年如一日尽心辅佐。老臣的亲弟弟陈孟予守卫西北疆土,长子维护京城治安,次子坐镇居庸关,抵挡北族侵袭。吾等一片赤胆忠心,如此污蔑那是杀人诛心!恳请陛下严惩公主出言不逊……” 纳兰嘉禾依旧不依不饶,“污蔑?难道只许老王爷污蔑诋毁母妃和陈南王?嘉禾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这便要父皇治罪。” 纳兰元敬看不下去了,缓了缓开口道:“都给朕住口!嘉禾公主擅闯朝堂,自己回宫面壁思过去。” 嘉禾不可思议看着:“父皇!难道您就任由王家的人左右吗?” “退下!” 这一声怒吼穿透整个殿堂,外头屋顶上的鸟群受惊飞走。 嘉禾也被这怒声震住,双目幽幽望着高台上的人。 自从袁昭容进宫以来,她见父皇的次数也少了,以前父皇处理完朝政到后宫来,常常会来看望她和母妃,如今全变了。母妃病了两月,父皇不闻不问,只关心漱月宫那个女人。 她虽然年仅十二,但朝堂上的事多少知道几分。听闻这几日广林王进言立后之事,知道这帮老臣不安好心,也不忍看到父皇在王铮面前如此忍气吞声。 悲伤渐渐涌上来,不敢相信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父皇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斥责她,一气之下对着纳兰元敬大声怒道:“你昏庸无道!” 纳兰元敬方才还在反思是不是对孩子太凶了,嘉禾这一举动瞬间让他血脉膨胀,无意识要开口却引来一连咳嗽。看着女儿扬长而去的背影,一怒之下将递来的茶盏摔到地上。 群臣顿时惶恐跪下,王铮站着微伏着身子,头低着不敢出声,心里暗自窃喜。 退朝后严公公搀扶着纳兰元敬回勤政殿,汤药又呈上来,“陛下,公主年纪尚小不懂事,别往心里去,您的龙体要紧呐!” “这丫头,朕就是太过放纵她!如今是不知天高地厚,朝堂议事的地方,怎能说闯就闯?这太和殿当值的人怎么不拦着?去,都给朕抓起来,每人罚二十个板子!太不像话了!” “万岁爷息怒,这太和殿当值的人确实该罚。但您想想别说是太和殿,这宫里还有何处能拦得住公主的?又有谁那么大胆子赶拦她?” 纳兰元敬端起药碗,褐色的药汤还冒着些热气,回想起刚才殿上嘉禾愤然离开的背影,一段三十多年前的往事浮现在脑海里。 他从未见过生母,自出生便养在叶皇后膝下。叶皇后待他视如己出,连同年长六岁的大公主元琴也是对他格外关怀。 父皇登基的第二年,叶皇后意外难产一尸两命。元琴公主愤然离宫出走,当时纳兰元敬年纪小,并不知道父皇和大皇姐因何反目,只知道原本和睦的父女见面便是争吵。 大皇姐离开的背影与嘉禾太像了,或许是一样固执的性子,还有那相仿的年纪。 叶皇后和元琴公主都走了,他大病一场,醒来自己身处在广林王府昏暗阴冷的房间里。 汤药喝完,严公公把今日的奏折呈上来。 纳兰元敬已经没有心思看奏折,起身往外走,严公公紧紧跟上:“陛下,这是去何处?” “去福宁宫。” 嘉禾是气着走的,心里总是不安,还是觉得自己在殿上说的话太重了。 还没走到福宁宫门,路上人行色慌张,忽有一个侍卫跑上前来:“卑职参见陛下,嘉禾公主硬闯出宫去了。” 闻言风风火火赶到神武门,嘉禾已经不在,还看到几位受了剑伤的侍卫。 纳兰元敬火气又上来了,就不该给她找师父学武,这才十二岁,再大些那还怎么了得? 说着即刻就要出宫门去追去,严公公一干人等齐齐跪下。 “陛下,使不得呀!” 一脚将严公公踢倒,人立马有跪在路前。 纳兰元敬冷静了一番:“皇叔在哪儿?” “王爷应是在通政司。” 心想这丫头才出去不久,何况她出宫能的地方不多,一是去陈南王府找敏柔,再则是去卓府找卓昊,也不能再去别的地儿。也不知谁能压住这孩子,只能找皇叔试着把她劝回来。 在回勤政殿的路上,又听闻冯贵妃抱病晕厥,估计是拦不住嘉禾给气的,一路小跑赶去福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