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
小苏不畏世俗,戏怼当朝大儒的消息不径而走,又兼那道三夫四侍的王旨被好事之人传出。一夜之间,小苏之名在王城中可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郡主,外面越传越离谱,这可如何是好?”小苏正与玉萧对亦,香怜匆忙走了过来,苦兮兮地道。 “都传了些什么?”小苏一门心思皆在棋局上,闻言随口问道。 “传什么的都有,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不是好话又是什么话?你学来听听。”小苏似乎来了兴致,搁下棋子扑闪眸子望着香怜。 “怎有郡主你这样丁点也不着急的……那些话我可学不出口!”香怜又急又恼,没好气道。 “香怜担心你被坏了名声。”玉萧瞥了眼小苏,又若无其事道,“不就那些看不惯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不理会过些日子自然就消停了。” “本来我也这般想,可现在我倒改主意了。”小苏眸子一转道,“香怜,你替我备请柬。” 一连数日,郡主府广邀王城内外的才子佳人、名怜娇客,开诗会、茶会、品鉴会,摆戏台子、打马球,反正是怎么高兴怎来来。王城中公候官家子弟、命妇贵女皆以收到群主府的请柬为荣……这些人大都是世袭子弟,只有虚爵在身,平时没有什么正经的事务,他们收小苏的贴子,皆如收到宝贝似的。 起初有一些抱着看好戏来的男男女女,见小苏为人率性洒脱,对诗茶歌舞,衣饰打扮见解独特新颖,并不似传言的那般冷血无情,粗鄙不堪,又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 小苏消沉时捣弄的胭脂花粉在贵女圈中亦是十分抢手,常有为得一盒,而不惜主动相交的命妇贵女,王候公子,小苏因此交得不少朋友。那些公侯家的公子们羡慕她少年当权,威震南境;那些命妇贵女眼馋她三夫四侍,不受女诫之荼。而这些人中,与她走得十分近也就三两人,其间便有多罗郡主。 那日,她为解楚红衣之围气走多罗,多罗不甘心,带了七八个家丁在梨园附近守了半个月,就为寻到小苏好胖揍她一顿。可那时小苏整日一副男子打扮,又兼两人数年未见,样貌与身量与幼时多少有些不同,多罗自是没有寻着小苏,再往后也就淡忘了那件事。 偶尔她还会去梨园听戏,却不再招惹楚红衣。在她的认知中,追逐楚红衣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哪怕他再出挑,在她眼里不过一戏子而已,她一个豪门贵女,王城中正儿八经的郡主,还愁寻不到个可心的人儿? 直至那日往小苏府上赴约,多罗方知自己寻而不见的人便是小苏,多罗又喜又恼还憋着一口气。怎奈小苏人多事繁,她始终寻到机会与她掰持那日之事。 时逢楚红衣新排了戏,多罗赶紧下贴子邀小苏一起去梨园看戏。她决心趁此机会可劲得怼怼小苏,一来罚其隐瞒身份当面不相认;二来出出当日被其捉弄之耻。当然看戏不假,出气也是真,两相不耽误。 当小苏手持一柄铁骨折扇出现在多罗面前,多罗不觉睁大眸子。今日的小苏青丝高束,只描了朱唇,未施半点粉黛,双眸似水,却又透着淡淡的冰冷;火红的织锦长袍用同色宽边腰带系了,其下坠着一块透体晶莹的墨玉,与玄色鹿皮短靴遥相呼应。她这身火热的打扮,清冷的气质,并不显矛盾,反倒更显其高贵。 “虽两日未见,也不至于把眸子长在我身上吧?”小苏摇着折扇打趣道。 多罗咂巴咂巴嘴道:“我瞧着你这一身行头不像去捧场子的……更像是去抢风头的。” “玉萧自打上次见过一身红衣的楚红衣,便做了这身衣裳,结果她又不大好意思穿如此扎眼的色,便便宜了我——没想到入了多罗郡主的眼,只可惜你我皆是女儿身,不然我收了你也不是不可。”小苏说着朝多罗媚惑一笑。 “我呸,本郡主天生丽质,可瞧不上你这小身板。” 眼前,多罗青丝半挽,仅鬓边戴了朵绒花,淡描眉薄施粉,一身素色挑丝折裙,外罩橘色夹褂,露出半截藕段似的手腕子,丰腴中透着健康的美。她这一张口不仅不显俗气,反倒更添几分俏皮。 小苏知她有心打扮,于是笑夸道:“多罗确实天生丽质,稍稍一打扮便赛瑶池仙子。” “我呸,瞧你笑得那样就知道你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梨园,多罗叫了一壶女儿红,又安排了几样水果点心,那童子又心细周到地沏了壶雨前龙井。 戏台上,楚红衣白纱掩面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狐狸眼,踮脚踩着细而碎的步子,纤细的腰肢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摆动着,未及开口仅这风情万种的身段就让人欲罢不能。 台下唏嘘声、打赏声络绎不绝。小苏皱了皱眉头,她还是不大适应嘈杂而霏糜的环境。她见多罗看得专注,枕着手肘盘算着还有哪些人能请而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