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戒子
莫说寻父兄,说不定连自个的脑袋都保不住。 “闯大殿,自请南下你都干了,还什么不敢的?!你所顾虑的不外乎怕背负上权大欺主之名。”聂王君冷哼了声,“本君既敢把暗卫交给你,也不怕你做出格之事!” 小苏想到了尹大监。 “王,王君姨丈,小苏性子散漫,管理南境尚且吃力……恐,恐无力担此重任,还望另觅良臣!” “你是我与师父教出来的,怎会不济?!不过,你知道自己的性子,往后做事便要更加勤勉!关于此事,你也用不着推托……本君既说交与你,那必是让你接手的。” 他斜睨着小苏,慢悠悠道:“本君便与你交个底,历代君主之外,并无人知晓暗卫的存在……即便是储君,若非前任君主大限将至,亦不会通晓。” 说话时,聂王君面色平静,语气平缓,宛若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武场旁的一眼清泉,泛着粼粼的波光,聂王君一双目光落在咕嘟咕嘟的水花之上,不再作声。 小苏跟在他身后,终究没敢说出心中所想。聂王君话已至此,她若真敢拒暗卫长之职,那等于只死路一条——她惜命得很。 聂王君见她没有吭声,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开口道:“紫金令,金龙右前足是打开紫金令的机关,连按两次便会弹开,其内有一枚黑玉戒子,是历代暗卫长的信物。戒子上的黑玉遇光可折射出与紫金令上一模一样的金龙,日后小苏便可凭它调度暗卫。” 顿了顿,他又道:“路遥身手极好,你将他带在身边,也能护你一二……这柄软剑,你也收着。”说着,聂王君将剑抛给小苏。 小苏接过剑,随手一抖,那剑软若游蛇,灵活异常,再运气剑上,那剑硬若金钢,大有削铁如泥之势,果然是柄好剑。 “小苏遵旨。”小苏口中应道,心中喜忧参半。 聂王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孟淮历经两朝,年岁已高,如今独子离世,经受不住打击也是人之常情。” 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小苏摸不着头脑,收了剑,恭恭敬敬立着不敢作声。 大司马孟淮痛哭流涕瘫倒朝堂,她亲眼所见——只他似乎还没有悲痛到一蹶不振,尤其是孟真随太子哥哥出征得了军功,再这个时候,孟淮就算油尽灯枯,也会拼着一口气扶持嫡孙,保全孟氏一族荣耀的传承,又怎会…… “过了上元节,就算是春日了。春日天暖风和,百花斗艳,光想想本君也觉十分惬意。” 说着,他的双眸泛起嗜血的快意。 “故而,本君不希望有人坏了春日之景!”他看着小苏,一字一顿道,“刺杀孟淮便是小苏执掌暗卫的第一个任务!” “刺杀孟淮……” 小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脚跟刚落地,又想起什么似的僵在哪儿不知如何是好,后背涔涔地冒着冷汗,那冷汗顺着脊背一路往下,她一个激灵。 “王,王君姨丈……” 她既不敢应,又不敢不应。 小苏的反应在聂王君预料之中,他轻咳了声:“你往南境已有些时日,想必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行云既已打了胜仗,又为何消失在营帐,除了孟氏,谁有这个手段?” 鼻头一酸,泪在刹那间涌出眼眶,小苏哽咽着问:“我爹爹失踪,与孟淮有关?” “当年,孟豹身为副将,主将有失,他必受益!” “可,可小苏并未查到证物……” “证物……”聂王君长叹一声,“有,也就不必等到今日了。” 小苏知其也是推断,默默地点了点头。 “做得干净些。” 聂王君似承受不住夜的寒凉,语毕轻咳着缓步出了清心苑。 望着咳得颤抖的肩头,小苏想起出宫之事,朝聂王君喊道:“王君姨丈,小苏想出宫去一趟去南岳。” “待此事了了……” 聂王君走后,小苏陷入了沉思。 她在南境或明或暗打探过当年之事,匀无头绪,对聂王君所说,她并非不信,也非全信。父亲失踪,受益的确是孟豹。孟豹有勇无谋,受其父指点亦大有可能。 思忖间,她摸出腰间的紫金令,对着月光细细打量,紫金令正中盘卧着一条呲牙咆哮的金龙,金龙雕刻精细,每一片龙鳞清晰可辨;四爪刚劲有力,连趾甲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按照聂王君所述的方法,连连按向金龙右前足,紫金令便如西洋盒子似的弹开,其中果然躺着一枚黑金嵌了墨玉的戒指。她没有试戒指朝光是否能折射出金龙,便合了令牌。奇得是,她对着月光看了许久,亦未看出开合之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