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
为小苏付不起银两,却不想是个金主,于是欢天喜地招呼三人。 “五十两呢!”玉萧不愿意了,朝小苏低声道。 “这位姐姐有所不知,若是平日,百两未必能进得去。”小童说。 “为何?”玉萧不解。 “平日一座难求,自然有人哄抬价格——近几日,那位小苏郡主率军归朝,诸位大人忙得很,方空了一两座……” 玉萧闻言瞧了眼小苏,摸出荷包掏出金叶子,爽快地拍在小童手中“给!”。她买了半日,也没用上这么多银子,实则肉疼得很。不过好在比乌镇传言的要少上许多,她又占了便宜似的扬起了嘴角。 三人进了包座。包座正面是一拢半透明的纱帘,将包座围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那小童撩开帘子挂于两侧的金钩之上,众人才看清包座正中摆了一张梨木雕花长桌,三面围了四把杌子。桌上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小童又沏了三盏香茗送了上来。 “上一壶酒来?”小苏朝小童道。 “公子,咱这有入口绵甜的惊鸿,余香满口的暗香,色如胭脂的女儿红……” 果然是个有趣的地方,连酒名都如此别致。小苏略一思索道:“那便各来一壶。” 小童面露难色:“这些酒虽非烈酒,但工艺口感终归不同,同饮既不能体会各家精妙又易醉伤身,不如小七给诸位先上一壶女儿红,如何?” “惊鸿、暗香,取名如此别致,为何偏偏先上女儿红?”玉萧问。 那小童也算好性子,朝玉萧笑了笑道:“女儿红从酿造到出炉都是由未及笄的少女完成,其色泽艳丽,初入口略显青涩,细品幽香满口,因尔得名。又因其产量少,故排众酒之首。” 小苏本就随口一说,见小童如此解释,便点了点头:“那就先来两壶。” 见小童离开,玉萧嘟哝道:“众酒之首,恐怕又得花费不少银俩……那日,他说要请咱们看戏的话,也不知作不作数?” 小苏笑而不语,一双眼眸望着戏台之上。 戏台上,一位眉眼精致,神韵娇媚的女子踩着锣鼓点子轻移莲步,水袖轻甩,咿咿呀呀地唱着…… 不多时,小童捧着酒菜进了来。 “那女娇娘是你们家楚二爷?”小苏问。 “公子好眼力。”小童一面摆着酒菜,一边笑道,“两个冷盘,两壶女儿红——公子若要添补,唤小七便可。” 说罢,那小童施了礼退了出去。 玉萧替小苏斟了酒,自己抓起瓜子嗑了起来。 琉璃盏中,晶莹的液体泛着诱人的光泽,小苏看着欢喜,浅抿了一口,便赞不绝口。 “色如胭脂,幽香满口,也不枉女儿红的名字。” 一盏入口即尽,小苏又斟了一盏送入口中。玉萧不善饮,金笛不敢饮,不觉间那两壶女儿红,有一壶多到了小苏腹中。 玉萧见她脸颊绯红,按住酒壶:“你倒是慢些喝,若醉了如何回去?” “十岁,我便与元轩哥哥饮过半夜的酒,这才哪到哪儿?” 说着,小苏指着楚红衣,口中啧啧有声,“萧儿,你说世间怎有如此雌雄莫辨之人,不知什么的女子才能收得了这样妖孽?” 戏台上,楚红衣踩着鼓点轻步曼移。其嗓音时而闲婉柔靡,意在流水唱出荡荡之情。时而铿锵有力,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他那一双媚眼,如烟如丝,似能勾魂摄魄,让人不敢直视。 玉萧说了什么,小苏没有听清,倒觉双眸朦胧,台上之人愈转愈快,憨笑了两声:“他怎得转得我头晕……” 话未完,人已倒于桌上,一双浓密的眼睫闪了两闪,承受不住似的一下子垂落紧合,随即传来轻轻地鼾声。 “萧儿,莫走……” 即便是醉酒,小苏睡得并不踏实,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玉萧知小苏作梦,心中暗忖:连作梦都怕我离开,若真离她而去……她不忍往下想。须臾,转念又想:那王宫里的人看起来不大好相处的样子,难道她要将小苏一个人留在那儿?!不管是从她与小苏之间的情感来说,还是为报答道长的养育之恩来说,她都无法在此时丢下小苏。 “我,我现在还不能……嫁……”她低垂着头,不敢看金笛。 “为何?” 金笛是个死眼心的人。当初,管七爷对他有一饭之恩,他便跟在管七爷身边尽心尽力地打理赌坊,十年不曾有过怨言。 那一日,他在镇上遇见玉萧,第一眼他便喜欢上了她。每每估算着她下山的日子,揪了空便守在镇口盼望着见到她。 “我答应过小苏,陪她再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