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
端方之人,那么玉萧可称第二。 这出宫才不过两个时辰,玉萧简直变了个人似的,见什么稀罕什么。长此以往,金笛那点奉禄想有余庆怕是难了,她极同情地望向金笛,金笛正瞅着玉萧傻乐。 小苏摇了摇头,心里闪过替玉萧置些产业的念头。 再看金笛,他如今是元贞的随侍副将,在御林军中也是指挥着上百号人,可此刻如同杂耍艺人,肩上挂的是吃食,怀中搂的是小玩意,背上还背了竹篓子,里面放的是玉萧给蘅芜苑众人买的礼物。 尽管已经腾不出手,可金笛还乐颠颠地接过一样又一样物品。 陡然间,小苏倒羡慕起他二人来。宫规森严,她与元辰永世怕也不能如此率真。这一刻,她打定主意护玉萧一世安稳。暗淡的眸子复又明亮,她朝玉萧道:“我倒不介意你把这摊子买了,可你瞧你们家金笛,他还能生出三头六臂不成?” 玉萧红了脸,略显侷促地解释:“逛着逛着便忘了深浅……” “无妨,我是没什么的。” “我,我更没什么的,”金笛蹒跚走至玉萧身旁,从一堆物品中探出脑袋,道,“萧儿开心就好。” 二人四目相对,无尽的情话随着眼波流转缠绵而出,只看得小苏面庞发热:“咳咳……我得去寻盏热茶!” “你,你渴了?”玉萧随口问道,焚热的目光依旧望着金笛。 “洗眼睛!”小苏哭笑不得。 话已至此,那二人纵使不舍,也不好再你侬我侬。 三人说说笑笑沿街而行,至一处院落前停住脚。 此院落位处闹市,却与临街的铺面大相径庭。深深的院墙之内,隐隐可见楼台亭阁,青瓦飞檐。其外,高高的门楼檐角下各挂了一盏红灯笼,此是日头尚好,高悬的灯笼已然透出微微红光;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其内有锣鼓声隐约传来。 小苏见了眉头轻挑,看着也不像办喜事,青天白日便点灯敲鼓,倒是稀罕。 她再往上看,门上挂有匾,匾上书有“梨园”两个烫金大字——莫不是?正思忖间,猛然听到有人说话。 “陆老爷,您老可是来了!” 原来是一名十多岁青衫小童立在门前不远处,正脆生生地招呼从车辇上下来的老者。 那老者身着蜀锦,腰悬玉壁,阔步从小童身前行过,眼皮抬亦未抬。老者身后跟了两名随侍,各捧了个覆着红绸的托盘。 小苏猜出老者常出入其间,却猜不出那红绸之下是何物。不过,她对老者及所携之物并无半点好奇。她好奇的是,此梨园可是那人口中的梨园。 门楼下,月洞门前有个一尺来高的石台,石台置有一乌木架。乌木架上贴有红绸,红绸之上工工整整地书着:霸王别姬——楚红衣。 八成是那日乌衣镇的妖孽男子!小苏勾唇暗笑,红衣这名字,倒贴切得很。 “楚红衣,楚二,”玉萧指红绸上的名字,“就是在乌衣镇碰到的那个美人吧?” 金笛闻言,不悦地嘟哝了句:“男不男女不女的,也叫美人。” “你,怎么说话呢!”玉萧瞪着金笛,嗔道。 “你夸他作甚?”金笛不答反问。 “我夸他?”玉萧指着乌木架,一双眼弯成了月牙。 此情此景,这一路小苏看都看腻味了,她轻咳了声,招手唤来小童,问:“今日是楚先生登台?” “回公子的话,正是。” 小童见小苏气质不俗,容颜俊秀,笑盈盈道:“我家二爷,每月遇五方来此处登台,公子倒是有缘,初来便撞着了。” 玉萧问:“他自己的园子,也不常来么?” “二爷爱清静,不常来——” 那样的人,又怎会爱清静?小苏想到像团火似的身影,不大信小童的话。 “公子可订了位子?”小童道,“戏已开锣,再不进去,可就错过开场了?” 小苏摇了摇头:“初来乍到,不曾订座。” 小童伶俐得很,笑道:“巧了,尚有一座,公子可随小子来。” 小苏朝金玉二人道:“进去瞅瞅!” 语毕,小苏示意小童带路。 那小童闻言反倒忸怩起来:“公子,入园得先交五十两,酒水赏钱还得另算的……” 他见小苏未作反应,又道:“今儿,公子初来,只管尽兴便好,小子万不敢讨赏的!” “萧儿,你瞅瞅荷包里除了金叶子,有银子么?” “公子,金叶子也成,金叶子也成。”那小童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