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饮
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苦涩一笑。 若不是潜入蘅芜苑,怎么也不会遇到大王兄。元辰亲眼看到那名油盐不进的守门内侍,如何谄媚地打开苑门,迎接他的王兄。 可见,元轩与他们是何等熟络,那与她岂不是更加亲密……罢了,何苦再折磨自己,那不过是王兄帮她守着苑子罢了! 心中又是一阵苦笑。 借着饮酒的当口,斜眸瞥过气质出尘的元轩,元辰心中陡然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于是怪里怪气道:“这几年,大王兄酿酒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闻言,元轩手上一顿,须臾,他释然一笑:“轩不似太子公事繁忙……不过是闲得慌,找些事情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见他看穿似的淡然,元辰心中愈发不是滋味,索性赌气道:“是打发时间,还是睹物思人?” 元轩又是一怔,他知元辰因何咄咄逼人,却又不好点破:“太子这话倒像为兄初酿的酒,酸涩难已入口……”顿了顿,接着又道,“她苑子里结了许多果子,轩瞧着烂了着实可惜,反正闲着无事,便采了来酿成酒……若她哪一日回来,还可以尝上一尝!” 元轩放下了玉箸,极其真诚地望着元辰:“轩,与太子的心思何尝不一样,不都是盼着她安然归来?!” 瞬间,元辰的心被浓浓的悲伤所掩盖,凤目之中隐隐可见晶莹:“五年了……她,还会回来吗?” 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无数花瓣,洁白的花瓣如落雪般施施然落下。 元轩拾起一瓣落花,送至眼前凝视良久,忽的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只要一日未传来她离世的消息,她……便会有回来的一天!” “回与不回,辰都得替她把这仇给了了!” “你决定了?” “决定了!” 假山上的清泉,昼夜不息地流泻而下,落入池中,漾起浅浅的波痕。波痕微微荡拂着山石,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分外响亮。 “那……议亲的事?” 犹豫片刻,元轩缓缓地问出了口,那神情好似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又好似极其要紧的事。 闻言,那张峻美的面庞因痛苦和屈辱而扭曲着,修长的指头更是紧紧捏着玉盏,若不是在长明殿,那玉盏怕是早就被他捏得粉碎。 “本太子的亲事,还轮不到他们来置喙!” “……可你终得娶妃,他们逼父君又逼得紧……” 元轩说得风轻云淡,句句却又戳中他的痛处。 元辰赤红的凤眸微湿:“明日,辰便请命北下,看他们能奈我何?!” 元轩望着决然离去的元辰,温和的眸子刹那间暗淡下去,他静静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一塑雕塑,周身弥漫着无法形容的落寞。 夜色渐深,掩去了满院的悲伤…… 紫宸殿。 聂王君半支着身子歪靠在龙榻上,似睡非睡。他健硕的身上仅着了明黄的内袍,内袍的衣带未系,袍襟半掩,裸露出大片古铜色的胸膛。 “孟贵妃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传来,聂王君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了然,一丝轻蔑:她倒是沉得住气,真不枉孟淮二十载的栽培! 同时,他又暗自庆幸,若孟豹亦如她,那他真不是孟氏一族的对手。 聂王君稍稍欠了欠身子,半眯着眼看着猎物似的看着孟贵妃款款走来, 今日,孟贵妃一头乌发高高挽起,鬓边斜簪了朵大红牡丹,光洁细腻的额上贴着时新的花钿,眉眼倒是依旧描得精致,入鬓的眉稍,桃花红的眼尾,春水荡漾的眼神,与那五彩织锦亦无法完全包裹的高耸的胸脯,无一不让人神魂颠倒。 她宛若从画中走来的魅,一身水绿色碧烟罗逶迤拖地,随着莲步轻移,只觉碧波荡漾,温香撩人。 见她走近,聂王君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 “璃儿见过王君!” 同样是请安,孟贵妃总能与众不同,这一身衬得身段凹凸有致的打扮不说,就这寥寥数语,亦说得柔中带媚,娇中带嗔,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璃儿,来,过来坐!” 聂王君收起手中把玩的念珠,玩味似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总能恰到好处的展现她的风韵,若说一点不爱是假,若说爱……心中嘲讽的冷哼了声。 孟贵妃浅笑着温情款款地走至榻前,侧坐了半边身子,并娇声说道:“璃儿听闻王君为北方之事,烦恼的几日都不曾好好用膳,心疼得紧,想着亲手做了几道小菜,送来给王君解解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