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宾之死
,鲜血淋漓的。想来是刚才精神头都在打仗上了,才没有注意到受了上,现在一敷草药,还是觉得火辣辣的痛。他等军医包扎好伤口,就站起来拿了副官的千里镜往远处看去,只见火光渐渐微弱下来,便知道其他炮台也被逐一攻克,心中便稍稍安定下来。 这边赖黑穆图拉见炮台被攻克,自觉不妙,赶紧带着残兵败将退回乌什城去,自此闭门不出。明瑞又四次发动进攻,但是乌什城背山依水,地势险要,最是易守难攻。四次进攻都没有取得什么成效,就在明瑞愁的昼夜难安的时候,恒宾提出进攻西北门敌军占据的水磨坊这个主意,因为水磨坊是乌什主要的口粮供应地,占领了这个地方,就等于占领了乌什的粮仓,粮草一断,何愁敌军不破。 明瑞于是恒斌,厄鲁特统领塘海兵分两路,左右包抄进攻。然而塘海很快发现从山上通往乌什西北门的小路已经被敌军用石头堵住了,无奈只能让恒宾的□□队做掩护,自己组织厄鲁特官兵搬运石头。 占领水磨坊的敌军头领正是赖黑穆图拉的弟弟阿穆尔努拉,他看到清军正组织官兵搬运石头,便趁此机会火力全开,虽然有恒宾率领的□□队与敌军对射,但依然有许多厄鲁特官兵被□□击中身亡,塘海也腰部中弹,血流不止,但依然不肯下前线。在清军士兵的努力之下,被堵住的道路终于疏通,八旗官兵与厄鲁特官兵咆哮地冲下山,与守卫水磨坊的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阿穆尔努拉也是一个难缠的主,而且他深知水磨坊对乌什城内叛军的重要性。双方相持不下,眼见天色渐晚,和战事仍然没有取得进展。恒宾不由得开始发急,他派出斥候观察前线,发现十二座水磨坊中东边的八个水磨坊与西边的四个划分开来,而阿穆尔努拉的指挥部也在西边的4个水磨坊之一。 恒宾咬咬牙,决定直攻主帅,擒贼先擒王。他让塘海率领厄鲁特官兵朝东边的八个水磨坊展开火力猛攻。敌军见东面的水磨坊受到攻击严重,于是调转火力朝塘海等人射击。恒宾见到火力转移,自觉时机已到,就带队50人穿插进入西边的水磨坊。眼见就要靠近阿穆尔努拉的指挥中枢,这时候敌军已经反应过来,于是叛军们陆续赶来,便恒宾这对人马开火。子弹嗖嗖的在恒宾耳边划过,他却没有觉得恐惧,心中只畅快地想大干一场,他端起□□,手持马鞭,大喝一声,与士兵们一起策马顶着枪林弹雨不惧生死地向前冲刺,阿穆尔努拉见到守卫的士兵已经开始溃退,知道已经无法取胜,收拾东西带着随从就开始逃跑。但恒宾哪里肯让他跑?跟在后面穷追不舍,阿穆尔努拉一边策马一边向后看,见到不远处恒宾怒发冲冠地追来,一边骑马一边放枪,还频频得手。眼看着身后的随从越来越少,阿穆尔努拉心中暗恨,于是叫来几名弓箭手,道:“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彩甲兵枪法太厉害,你们找个机会埋伏,想办法干掉他。” 恒宾一直把精神都集中在前面的叛军头领阿穆尔努拉身上,策马狂奔之时,却听到有人道:“小心!有埋伏!” 恒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万箭齐发的破空之声,一支箭贯穿了他的胸膛,另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喉咙,他翻身跌下马去,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一片沙土。 前方来报水磨坊已经被攻克,明瑞知道了,大喜,拍着观音保的肩膀道:“水磨坊被攻克,那乌什军中的贼人就已经断了粮草,如此胜利指日可待。”说着又让下人们去开酒,与众官兵庆祝。 观音保一直没有说话,明瑞说与众官兵庆贺的时候,他也只是勉强笑笑。讷苏肯走进来,左右张望,总觉得少了个人“恒宾怎么不在?”他问。 观音保脸色突变,他向明瑞作揖,久久不能将头抬起来,明瑞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观音保颤抖着声音道:“将军,下官将此事告诉你,你万万要节哀,不要伤心坏了自己的身子。” 明瑞已经觉得不妙,就听到观音保道:“将军,三等侍卫恒宾奋勇作战,在追击阿穆尔努拉之时,被敌军埋伏,身中万箭而死…” 明瑞浑身一颤,感觉脑子里轰隆隆地响,恒宾那双骄傲的,带着热血和期望的眼睛好像上一秒还在注视着自己,如今却天人永隔,他双目一热,不自觉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