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她连骂人的话都不会什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郑王被攸宁气笑了,轻声说道:“暴君?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暴君吗?” 她的身躯瑟缩了一下,但已经太迟。 攸宁哭得厉害,直到嗓子都哑了仍然在坚持地挣动着:“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怎么敢这么说他? “恨我?”郑王咬着牙关说道,“你恨我也没用。” 他没有子嗣,却仍然在那一瞬间体察到了冲心的怒意,再一想到下朝会后他第一时间就带回来给她看的那份文书,愠怒便如那炉里的火舌般灼烧起来。 血在不断地上涌,让他的眼前都是一片暗红。 郑王攥着攸宁的腰身,再不顾她连连滚落的眼泪,迫使她坐在了他的身上。 滚烫的痛意和强烈的未知感交杂在一起,带来阵阵痉/挛般的恐怖体验。 禁忌被轻易地破开,灼烧般的痛意被附着了其余的意味,乱作一团麻。 攸宁抖得不成样子,她边哭边红着脸继续骂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没有人会爱你的!” 多幼稚,多天真。 但郑王还是被她激怒了,他很重地攥住她的腰,冷声说道:“那你试试,你能不能逃脱了我这个没人爱、不得善终的暴君?” 攸宁控制不住地哀吟,她狠狠地抓挠着郑王的肩头,将郁气全都化作恨意,把那应龙的纹绣都快要给抓破了。 再没有比她更倔强的女郎。 血痕浸透了肩头,只是因为衣是玄色的,才没有很显眼。 郑王不知道攸宁有多难捱,但他能通过肩头的痛意来感知她的承受底线。 她怕疼,但又很能忍疼。 她最惧怕的是那不便言说的感触,那才是会让她真正缴械的物什。 攸宁抓得不够过瘾,干脆上了唇齿,她哭着咬住郑王的指节,重重地咬出一圈血痕。 铁锈气逐渐散开,郑王便直接将手指捣进她的唇里,逼她饮下更多的血。 都饮了这么多他的血,怎么还这般任性? 郑王带着脾气吻住攸宁的唇,强迫她将血都咽下去,她死活不肯如他的意,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舌尖。 于是新的血又流了出来。 等到这个混乱的吻结束的时候,郑王的唇边已经有了血痕,攸宁的唇也彻底地肿了起来。 他用指腹抿了下唇,冷眼看向攸宁干呕的模样,怒意再度控制不住地上涌翻腾。 她也气得厉害,抬脚就想踹向郑王的胸口,可棋差一着,被他攥住了脚踝。 更糟了。 被迫抬起腿的时候,攸宁又开始放声地哭,她骄纵又任性,所有潜藏在血脉里的脾气全都爆发了出来。 隐忍恒久地成为了过去式。 “你下流!”她的指节连郑王的衣袖都抓不住,却仍是晃动着腿,意图弄疼郑王。 幼稚得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王冷笑一声,他低声道:“这就叫下流了?” “你猜猜依你这样的容色,着薄裙出去能不能走出应都?”他的眼底晦暗,映不出一点光,“且不说平民与奴仆,单是驾车路过的贵族,便有可能将你直接掳走。”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郑王的声音越来越冷。 他紧扣住攸宁的后脑,逼迫她看向他:“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真正下流卑劣的男人吗?” 郑王拍了拍攸宁的脸颊,压低声说道:“他们只是看你一眼,就会生出将你锁在床榻上孕育无数子女的幻想。” 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还妄图离开他。 应都是他的治下,郑国是他的国度,登徒子再放肆也总归是在律法的制约下的。 而到了列国之外是真正的蛮荒瘠土。 狄人与戎人杂居,不遵循律法,也不遵循道德,他们会随意地掠夺男女,比对待牛羊还要放肆。 可攸宁什么也不知道。 她满脑子装的都是幻想,天真又幼稚。 一想到攻破北狄的王宫时,她已经被人关在帐内玩/弄得有孕,郑王便觉得有强烈的杀意在蔓延。 攸宁的脸颊潮红,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冷意:“难道在你身边就不一样吗?难道你就比他们高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