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会讨厌的,你父亲母亲的事都是旧事了,孤不会再追究。” 攸宁没有想到,一桩简单的谎言竟会获得如此意外之喜。 郑国是最重视承诺的国度。 君王的承诺更是胜逾万金。 攸宁感激地抬起头,她含着泪将脸颊贴上郑王垂落的手,哽咽着说道:“王上,您的恩德攸宁永生不会忘怀……” “别这样说。”他的眸光微动,“孤愿意的。” 郑王抚了抚她额前的湿发,轻声说道:“等孤回来就下王令,让你从洛邑发嫁,好吗?” 压抑的情绪如若倾倒的阁楼,无声地下沉。 套索慢慢地收紧,并以柔情和眼泪作为伪饰。 攸宁仰起头说道:“好。” “乖孩子。”郑王边说着温柔的话语,边屈起指骨将那狰狞的玉器向里递去。 攸宁是不易有孕的体质,哪怕得他准允,依然难以拥有子嗣,因之须采取更多的法子来助推。 滚烫的,冰冷的,一并交织。 郑王看着她阖眼竭力忍受的神情,不觉生出些怜悯。 他吻了吻攸宁的唇,将她的注意力转开,哄道:“别哭,等孤离开后准你自由。” 攸宁的眸子失神,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滑落,郑王的指腹拂过眼尾时,她才意识到她哭了:“啊?” * 攸宁掰着指头算日子,总算等到了正月二十四。 前夜她就开始忍不住地活跃,书简翻来翻去地拨弄,最后也没看完半卷,满心想着的都是郑王离开后她要做什么,连拢在心头如重石般的压抑情绪都轻松了少许。 不管今后如何,至少接下来的半月或者更久,她会得到绝对的自由。 攸宁甚至幻想她有没有可能会去季公的府邸,寻到一两个当年侍候过冉容的女奴。 但郑王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清晨发觉足腕上被紧扣着的银链时,攸宁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有冰冷的河水流淌过她的经脉,刺痛血管。 郑王温柔地吻过她的脸庞,低声说道:“要委屈你一段时日了。” 郑王的眼眸柔丽,却没有半分温情,他冷静得近乎可怖,全然没有被爱欲浸染过的半分痕迹。 攸宁定定地看向他,一时之间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后被压抑经久的情绪才得以爆发。 “你怎么能这样?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妫允?”攸宁的心房剧烈地跳动着,“之前说要放我自由,全都是在骗我,对吗?” 攸宁很想如狸奴那般伸出尖锐的指甲,抓破郑王的脸庞。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不可能。 因为宫室内不知在何时点上了香,幽微,凛冽,淡漠,几乎寻不到什么痕迹,却让攸宁的手脚都丧失了气力。 她忍不住地想到,郑王真的将那医官夷族,而非是令医官制出了更成瘾的药吗? 眼见郑王神色如常,攸宁更是气得想要发狂。 这个占有欲与控制欲都近乎偏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松对她的掌控?连柔情都是他控制她心神的手段。 她怎么就那般天真,被他哄骗了过去? 郑王将攸宁抱回到床帐内,声音低柔地说道:“不要多想,攸宁,你是孤的王后,是与孤共掌生杀予夺的伴侣。” 他轻笑着,说下满是戾气的话语:“孤只是怕你再被欲/望支配,犯下不妥当的错误。” 郑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若是敢再碰旁人一下,孤就将你的手脚砍断,终生都困在床榻上。” 可怕的不是他的言辞,而是他快要满溢出来的恶欲。 郑王的眼中没有分毫的柔情,有的只是至深的阴冷寒意,如若中央洄流的渊水,没有一丝光能够渗进去。 就像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 攸宁比谁都清楚,这样的事郑王决计是做的出来的。 她打了个寒颤,脸色苍白,嫣红的唇都失了血色。 恐惧的情绪盖过一切,如潮水般不断地上涌,慢慢地没过了膝头、胸口和鼻腔。 “好了,别那么怕。”郑王轻声说道,“只要你乖乖的,什么事都没有,等孤回来我们就成亲。” 他掐住攸宁的下颌,低声问道:“你不想做孤的王后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郑王蛊惑地说道,“从今往后,这世上都不会有比你更尊贵的女郎。” 他很清楚攸宁对权势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