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再说谎,比如不再咬着下唇,然而即便是如惊弓之鸟般紧张着,攸宁还是总做错。 郑王掰开她的唇,两指并在一起捣弄进去,低声说道:“记不住吗?” 攸宁的脸颊瘦削了许多,她哑着声说道:“记得的,王上……” 她含住郑王的手指,垂着眸子将之舔得湿润,就像个漂亮的、以满足旁人色/欲为生的奴隶。 不过攸宁现今的处境与那类女奴相比的确没什么分别,甚至可能还要更可怜些。 但只要能活着,她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忍耐的。 从前她跟着季公,任权贵们肆意地赏看,也忍受了下来。 她这点跟季公很像。 郑王揉了揉攸宁的唇,亲手给她着了色。 意识尚有些迷乱,但攸宁还是竭力地攀上了郑王的脖颈,她眸光颤动,声音也颤抖着说道:“恳求王上垂怜……” 郑王掐着她的颈骨,吐息冰凉:“若你父亲知道你现今如此,应会感到十分欣慰。” 这是折辱的话语,但攸宁的心旌却突然摇曳了一下。 季公到底还活着吗? 她心底存着这个急切的疑问,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攸宁隐忍的神情很好地取悦了郑王。 他漫不经心地掰开她的膝,轻声说道:“我们来做个游戏,猜一猜,他现在是死还是活着?猜对了是有奖励的。” 这是个充斥恶意的游戏。 “我不知道,王上……”攸宁嗓音颤抖地说道。 无措和恐惧再度涌了上来,郑王是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人,任何人都无法去揣测他的心迹。 郑王低笑一声,说道:“猜一猜吧,嗯?” 他轻轻地扯开了床帐。 墙侧跪匐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攸宁,两个行刑手执着长剑,将锋刃架在他的脖颈。 他衣衫褴褛,腿脚以怪诞的姿势分开,手指更是如同软骨,全然不能控制。 即便如此,攸宁还是瞬间便认出了他:“父亲……” 她看不出季公是死还是活,但郑王已然掐住了她的下颌:“好好猜。” 攸宁与季公紧紧隔着一道幔帐,可那却是生与死的距离。 若是她猜生,郑王就能立刻让他死。 若是她猜死,郑王或许就会真的让他死。 攸宁愈加不敢言语,唯有眼泪无法抑制地落下来,连颤抖的声音都是隐忍的,她的指节颤抖着,连指骨都在做着响。 但经过几次惩戒以后,她真的不敢再攥住手指了。 那张美丽的脸庞伊始涨得通红,片刻后又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像是难捱到了极点。 郑王支着头,端详攸宁的神情,他轻声说道:“听闻你的老师是赢孙,难怪这样明/慧谨慎。” 他离开郑国多年,对季公府中的莺莺燕燕没什么兴致,连季公有几个子女也是杀掉他们后才知道的。 侍从官今日将有关攸宁的文书呈上来,郑王方才知悉她的名字是叫攸宁。 赢孙和虞子都是当世大家,不过前者出身卑贱,且善于逢迎攀附,远不及虞子美名远扬。 季公昔年势盛,赢孙自然乐于阿谀。 攸宁没有言语,也不知是不愿言语,还是不敢言语。 但郑王更喜欢她开口时的模样。 他轻声说道:“好了,别跟孤闹脾气。” 这话语乍一听仿佛带着些宠溺的意味,但攸宁只觉得害怕,她仰起头看向郑王,眸里的暗光在不断地摇晃。 郑王做了个手势,那两名行刑的军士便将季公拖了下去。 他的嘴被严严实实地堵着,耳朵也被紧紧地塞着,人也像是早就昏厥了过去。 可攸宁不知道。 她单薄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着,目光也一直紧紧地追在季公的背影上。 他看起来像条死狗,甚至还不如。 任谁看到季公这幅样子,也想象不出他曾经是何等的权势滔天,又是何等的放纵恣睢。 但郑王没有给她更多分心的机会。 攸宁被迫跪了下来,她的容颜美丽,屈膝的时候隐约带着些柔媚,手臂从床帐内探出的时候,宛若一截凝脂美玉。 少时侍候郑王最久的仲媪回到长青宫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她是先王后的仆从,也是郑王的乳母,最是忠贞,在郑王最危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