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
r> 不明说是不行了,不然殷恪绝对干得出夜闯太医署的事。她飞红了脸颊,凑近,在殷恪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 尴尬,这回找上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缇帅。 殷恪怔了只一会,随即醒神,摘下自己的披风,替长乐裹上。 他垂眸低问,“殿下回回都这般吗?会痛多久?” “也不是,卧床半日便好了。” 一贯山崩不改颜的殷恪,低声致歉,“是臣的错,臣不该引着殿下吃了这般多生冷之物,臣送殿下回去。” 可是,今夜,她食得很开心呢。长乐心中怅惘,不知下回出来,又是什么年月了。 她只得轻轻点头,好,回去吧。 走出雅室不过两步,长乐几乎就疼得直不起腰,看着门前数十级陡峭的台阶,冷汗涔涔,头晕目眩。 殷恪看在眼中,屈身向前一步,蹲下,露出挺实的背。 “上来吧。” 长乐深知推辞并没有意义,加之一日下来,确累乏至极,她乖乖俯身趴在殷恪发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如瀑青丝温顺垂下,像杨柳拂过秋水。 殷恪背起她,起身,行得极稳,到底是练家子,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走起路来依旧是如履平地。 挥别依依不舍的季老一家,晚秋风正盛,带起酒肆的幌子,猎猎作响。 东市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已近寝眠时辰,当是各回各家了。 一对年轻夫妇携幼子经过,女子瞥了眼殷恪,惊艳之余,向长乐投来羡慕的目光。 走得远了,还能听到夫妻间交谈声,“你看别人家的郎君,长得俊,会心疼人,一点远路都不舍得娘子走。” “你家夫君也是很疼娘子的啊,这不是娘子怀孕不能弯腰吗?待生完,我背着娘子在朱雀大街从首走到尾可好?” “得了吧,你就这嘴惯会哄人。” “那还不是你喜欢……” 小夫妻的声音缓缓远去,淹在夜色中。 街上已是渐归安静,真是太静了,她都能听到自己和殷恪咚咚的心跳声。 长乐清咳了一声,想起那盅零落冷却的鱼汤,同殷恪致歉,“今日真是抱歉,连累老夫人没了宵夜,下回,我一定补回来。” “无妨,”殷恪顿了一顿,道:“倒是殿下该把爱反省的毛病收一收,凡事不要总是在自身找原因。” 这是什么歪理,长乐生平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说好的“吾日三省吾身”呢。 “为什么这么说?”长乐着实困惑。 “明明今日抱恙的是殿下,不察的是臣下,殿下自责的却是一盅无关紧要的羹汤。遑论说我压根没打算告诉阿娘这碗带不回去的汤。就算是阿娘知道,责罚的也会是我。” “老夫人管教很严?” 接触几次,极少听到殷恪说起他母亲。 谁知,殷恪牵唇摇了摇头,“不是,阿娘喜欢姑娘家,平日里,没理都会偏点心,何况我此回怠慢的还是皇家的金枝玉叶。” 长乐撇撇嘴,皇家的金枝玉叶没了父兄其实也不值钱,就是殷恪会哄她开心。 说起金枝玉叶,她忽然想起白日在马车上缀玉同她嗑牙说到的关于殷恪的桃花债,眼下四下再无旁人,她忍不住向本尊求证真伪。 她小心翼翼开口,“如晦哥哥?” “嗯?”他示意在听。 “你一面之缘的人,会过目不忘,在几年后一眼认出吗?” “殿下想问的是前诸邑王女?” 长乐暗暗咋舌,果然马车上说的话被他听了去,一时深悔不该在背后说人长短,一时又不知因何,生了些兔死狐悲的酸涩。 好在殷恪没有回头。 她垂下眼眸,结结巴巴解释。 “自小听闻我这堂姐生得美,性子好。因为她一直在封地,我无缘见过,有些好奇,不是想打听你阴私,你别多心。” 哪知殷恪摇头,“臣并不记得她的模样。这亦不算臣的阴私。” “啊?”为什么与她听到的版本全然不同,“那到底是如何认出的?” 殷恪头一次见长乐如此好奇的模样。 他温言解释,“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最难骗人的。公主殿下可能不了解,对于普通舞姬们来说,最好的命运,是脱去奴籍。是以,往往会极尽花枝招展之能事,延揽裙下之臣。可那场夜宴,王女不曾抬头看过任何人一眼,甚至皇帝太子驾临亦是如此,这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