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酒
故意让我一招?”许翎竹倒是丝毫不拐弯抹角,“你瞧不起我?” “怎么会。”方恂轻叹一声,似有些无奈。 “那是为什么?若不是我及时反应,强行止住剑势,你打算就那样故意输给我吗?”许翎竹不肯罢休。 “没错。”谁知,方恂却坦然承认,“你我剑术,本就难分伯仲。你用一把锈剑,可与我打上四个时辰,此番用了好剑,便是打到入夜,亦未尝可知。” 许翎竹一阵错愕:“……你不要说,你忽然间懒得继续打了?” “我只是觉得,如此下去,全无意义。”方恂淡淡道,似乎这试剑大会的胜负,他真的毫无所谓一般,“你赢,和我赢,都是一样的。” “怎么能是一样的?”许翎竹不以为然,“明明……” 她说到这里,忽然有一人截住了话头,向方恂道贺,是长明派的高掌门。方恂只得转身道谢寒暄,说了两句,高掌门认出了一旁的许翎竹,又来向她问好,许翎竹可不喜欢应付这些场面,连忙客气了几句,就借口另有他事,匆匆离开了。 然而到了宴会乾厅,她才发现自己出了名。 似乎一日之间,所有人都认识了她,却又都不认识她,翻来覆去说的只有两件事——那把神奇认主之剑,和她出神入化的剑术。 许翎竹不胜其烦,陪着笑,觉得整个脸都僵了。满桌珍馐食之无味,她好像忽然能理解方恂为何借口身体不适,晚宴进行到一半就离场了。 于是,她也找了个借口,同林月泉几人讲了一声,悄悄起身离席,准备离开。 她并非南青剑派弟子,也不属任何门派,原本无需特意同吴成思辞行。虽然礼节上讲,吴成思是主她是客,贸然离席总归有所不妥,但吴成思前后左右都围着人,应该……不会注意她这个毫不重要的人吧。 她沿着墙边阴影,尽量不为人觉察地溜出了乾厅,却不曾发觉,吴成思的目光始终牢牢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片深色。 ———————————— 离开乾厅,许翎竹大大舒展了一下四肢。夜风温煦,携裹花香,一阵倦意拢上双眼,她打了个呵欠,决定先回房休息去了。 明日的事,就明早起床再想吧。 同一时间,后山林外。 方恂倚石而坐,手中握着一坛淡酒。幽暗月色映出迷蒙林野,和林野之上,一个漆黑的影子。 “你不去酒宴,非要跑来我这。”于影站在不远处,呷了一口酒,啧啧两声,甩手将酒坛扔回给方恂,“这是什么?你喝得下去?” 方恂抬手接住酒坛,轻轻放在草地上:“好酒都送去酒宴了,厨房只剩下这酒。”他说着,仰头喝了一口,“习惯了,倒不觉勉强。” “我那坛,也归你了。”于影环视一周,也找了块石头坐下,“结束了?” “嗯。” “你仍是第一?” “是。”方恂淡淡道。 “第二,仍是明鸢?”于影问。 “不是。”方恂静了静,“若论武功,不是。” “不是?”于影似乎有些意外,“莫非那滕十二,今次胜了明鸢?” “不是,滕十二未与明鸢交手。”方恂又默了一下,“是一位姓许的姑娘。” “听你描述,她应不属任何门派了。” “是。”方恂举起酒坛,脑中浮现出许翎竹舞剑的轻盈身姿和她紧蹙着眉,质问他的神情,手中不由得顿了一顿,才将酒坛送到嘴边,饮下一口,“她剑术极高,与你我不分伯仲。” “哦?”听闻此言,于影略微倾过身子,似乎也有了兴趣,“她师从何处?” “不知,她的师父已经仙逝,据她所言,其师多年隐迹江湖,无名无姓,当是世外高人。”方恂淡淡地开口,却就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眼角的弧度比刚才柔和了一些,“许姑娘剑法轻灵巧妙,只论轻功,应在你我之上。前些日子你不在,她与我过招,凭一把锈剑,可拖住我四个时辰。更有甚者,今次试剑大会,那把传言认主之剑,竟认了她为主。” 说到这里,方恂停了停,又饮了一口坛中之酒,于影却不接话,安静地注视着方恂,双眸渐而染上了笑意。 察觉到于影的目光,方恂微微蹙眉:“怎么?”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你说这么多的话了。”于影轻笑一声,带了些调侃的意味,“更许久未闻,你同我说起另一个人。” 方恂一顿,安静地转开了眼去:“你知道那把剑的名字?” “知道。寒星剑。”于影道,“但这剑,具体有着怎样的传说,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