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会(五)
,思绪逐渐恍惚。 不对。 廿一死的时候,残摩还没有那么老。 这是谁?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抬手将眼前的残摩搡开。 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往后一仰,变作一阵薄雾,猝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 苏南烛一骨碌爬起身,想要跑出去,追上那两个拖着廿一尸体的药虫。 往外一看,除却布满杂草的药田,铺着圆石的小径,破落发灰的木栏,再没有其他。 她惊恐万分,再转过身,沾满血迹的床铺,蜿蜒黏腻的血痕,跌落破碎的药碗,通通不见了。 “廿一姐姐?凌杉哥哥?” 可这四周,除了自己,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久久得不到回应,苏南烛只觉胸口空落落的,口腔发涩,继而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廿一已死,凌杉也逃了,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她明明已经逃了出去。 明明有一个人,把她带离了这处地狱。 额头隐隐作痛,苏南烛捂着脑袋,拼命想要捋清自己的思绪。 就在此时,肩上倏而一沉,有人将手搭在她背后。 她瞳孔骤然睁大,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南烛,南烛!” 眼前人握着她双肩,语气颇为急切。 脑袋似一团浆糊,被对方这么一摇晃,愈发混沌起来。 “别摇了……”她虚弱地抗议,下一刻,自己就被扶着坐起,继而身子一歪,跌进对方的怀中。 “苏南烛……你喝酒了?” 那声音又沉又冷,却熟悉的很。 苏南烛瞬间清醒过来,慌忙从对方怀里爬起,一抬头,就迎上延陵渺那极有冲击力的俊容。 他长眉拧起,眼尾微敛,显然在生气。 她眼神闪躲,嗫喏道:“午后路过一间小酒馆,便好奇……饮了少许。” “这满身的酒气,如何能是少许。”延陵渺任由她扶着手臂,眉头越皱越紧,“你方才被魇着了?怎么喊都不醒。” “嗯,回忆起一些不大愉快的过往。”意识到自己握着他手臂,苏南烛动作一僵,尽量自然的松开,转而在茶几上摸索。 “你夜里……总是这般?”延陵渺瞥她一眼,抢先一步拿过茶杯,斟了半杯温茶递给她。 苏南烛接过,轻轻啜了两口,才道:“没有,我已经许久没有过噩梦了。” 自随他回了长明宗,她已经许久没有梦见过关于忧弥谷的种种,可那日与凌杉重逢,从前可怖的过往竟再被勾起,搅的她接连几日都没能睡得安稳。 “许是天气转凉,体内的血息有些波动罢。”她含糊寻了一个理由,没敢与延陵渺对视。 对方默然半晌,也没再追问,兀自转移了话题。 “明日随我一同动身。” “去哪?”苏南烛一脸疑惑,才来岚都几日,怎么突然要走? “镇州。”思及此,延陵渺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解毒之法,算是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