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
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说裴令仪其实是大熙的贵人。今儿已经来了三个宫人冒充她了。 但裴令仪本人并不知晓这些。 裴令仪在他的手掌里,似乎只要轻轻用力,她就能被捏碎。 “我就是裴令仪。裴国公主,行七。生母刘氏,亡于明芊十八年冬月初十,而后我与嬷嬷居于灯云宫三年。六岁因打破宜夫人茶盏而被贬斥入冷宫,至今十六。今日,是我的生辰……” 裴令仪断断续续说着,意识渐渐开始消失。但她在自己昏迷前死死拽住了少年的衣角。 “有人,要杀我……” 她呢喃出这句话后,闭上了眼睛。 此话一出,少年眸光一动。 “少将军,此人如何处置?” 旁边人有些为难。 少年淋着雨,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面不改色道:“带去乾召殿。” 说完,他俯身去拽自己的衣角,谁知这女孩儿却死死不松手。 “松手。”他微微拧眉。 裴令仪仍旧紧紧拽着。 他眉宇间露出无奈之色,直接挥剑割断了自己的衣角。 剑锋擦着裴令仪的手指过去,留下了一道浅浅血口。 “抬走。” 萧琢吩咐一旁的士兵。 “是。” 两人刚一前一后小心翼翼抬起裴令仪,便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少将军,此人不如交给白某。” 众人回头,看见了撑伞而来的白衣公子,皆行礼道:“参见白大人。” “为何?”少年倚马而立,手里轻轻捋着鞭子。 白衣公子道:“此人是自方仪宫跑出来的,或只是宫女。少将军将她交由白某审问便可,不必耽搁去裴国三公子处问话。” 少年莞尔,说话却带着十足的狂气,“白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将怎么做事?” “竖子放肆!”白弋身后的侍卫当即发怒,拔剑而对。 他的身后,骤然显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是鬃狗的模样。 这是他天生携带的“灵体”。 而那少年将军萧琢身后的将士,亦是齐齐刀剑出鞘。每个人的身后皆显现出不同的兽形虚影。 一时间,这宫道之上剑拔弩张,狂风大作,灵气相撞。 野兽们在上空亮出獠牙,主人则在石砖上拔剑相对。 萧琢只是将修长的手指按在佩剑剑柄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白弋。 白弋微笑道:“皆是为朝廷办事,灵机兄何必动怒?” 萧琢尚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厉喝:“萧琢!你放肆!” 萧琢放下手,转身看见了气冲冲往这儿赶来的男人,眉间的狠厉淡了下去。 “兔崽子!” 大将军萧巽怒目而视,骂了萧琢一句,然后才转头看向白弋,“鸣鹊见谅,犬子被萧某宠坏了,性子跋扈,若是有何处冒犯了大人,萧某替他赔礼。” 白弋道:“无妨。今日之事也是白某唐突了,惹恼了灵机兄。白某才该赔礼道歉。” 说着,他拱手做礼。 萧巽转头看了一眼萧琢,喝道:“还不快快赔礼!” 萧琢冷眼扫了白弋,“爹,你方才没听见白鸣鹊说什么?是他冒犯我在先。” 萧巽怒道:“混小子还要犟嘴!鸣鹊不过是要替你分担,人家一片好心,你竟还口出狂言!” “好心?我早就说过,寻找郡主之事只能由我来办,旁人不得插手。白大人真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的人早就在宫廷内四处寻找郡主,如今又公然来跟我抢人,到底是好心相助还是别有用心?”萧琢冷笑。 他不再分说,自己走到裴令仪身边,弯腰将她横抱在怀里,转身就走。 “琢儿!”萧巽在他身后又骂了几句,最后无可奈何回头对着白弋抱拳,“实在抱歉了,白大人,改日定当登门赔礼。” 白弋微微颔首。 “只不过,”萧巽话锋一转,眉眼间添了几分威慑,“事关郡主,白大人确实不必相助,万一出了事,说不清。” 白弋但笑不语。 等人走了后,白弋身后人才低声问道:“裴令仪被萧琢带走,定然要被严加看管,大人,我们如今该如何?” 白弋微微眯着眼,望向少年笔直的背影,“杀人,总比护人要容易得多。” · 萧琢将裴令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