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沉沉
光放进雨中,喃喃着:“啊,想吃学校边上的咖喱和拉面了,还有来来轩的中华冷面,京料理的牛肉锅和豆腐锅。” “……以前没觉得,但你还是很能吃的吧,还有啊,京料理不是在京都吗。” “你以前没觉得是因为身边都是阿桃学长这种怪物,嗯,你们俩胡吃海喝的程度我还是跟不上的。” 越前龙马一边说着行吧,一边有些无奈地撑开了自己那把伞,他问:“那你是什么准备?明天你回国吗?” “差不多吧,”说到这里的登野城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越前龙马,“你休假长吗?” “嗯?到七月底。” “二十号要不要去京都的祇园祭?京料理的牛肉锅真的很好吃。” 越前龙马笑了。他一边撑伞走到雨里,一边问她究竟有多好吃,登野城弥生立刻来了兴致,她竖起手指一指一点,讲起那家店的汤料与和牛,强调了附带的和果子风味极佳。此时此刻她絮絮叨叨的样子,让越前龙马想起国中时他们站在商店街里等鲷鱼烧出锅的场景,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登野城弥生,说:“可以,不过你不来我家吃寿喜锅吗?我妈念叨了你很多次。” “吃,都吃。”看起来是提起吃的就喜上眉梢的登野城弥生在雨中快步来回,开开心心地回答了他。 事实上,处理登野城弥生与苦痛抵牾时的漫长沉默,越前龙马可谓是得心应手。他知道这是那些过去在她身上践踏之后留下的痕迹,毕竟相比起国中一年级时她骤然失语的那段日子来说,一切都只是像暂时的副作用而已。 当时恰巧是地区预选赛。赛上他和不动峰伊武深司的那场比赛,好像给登野城留下了颇深刻的印象,但用她的话来说,是想忘都不能忘的“惊吓”。 被断裂的球拍砸中上眼睑的一刹那,越前龙马只能感觉到如同白色闪电劈入脑髓的痛感,随后,他的鼻腔里充斥着鲜血流溢的腥味,当他堪堪扯回思绪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和桃城武还有河村隆一起姗姗来迟的登野城弥生,她吓得面色苍白立在原地,然后小跑过来想扶起他。 桃城武先一步将他扶了起来送到休息处,而他的发小则少见地表现出了手足无措。她想和来赶无关人员离开场地的裁判解释些什么,但她支支吾吾的,一贯的伶牙俐齿消失殆尽,最后还是不二学长去替她解了围。 “是选手的妹妹。”不二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样的谎言,就此送走了将信将疑的裁判。而越前龙马是庆幸不二将登野城弥生留在了场上的,因为他的发小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执着和倔气。在越前龙马和众人争执不下坚持要带伤上场的时候,眼尖的登野城一把打掉越前准备强行揉搓伤口来止血的右手,她警告地瞪了一眼越前,然后拿起酒精棉摁在了他的伤口上。 伤口已经发麻的越前龙马因为这一击复又被牵扯起痛意,他微微蹙眉,但很快放开,因为他知道这的确是当下止血的最好方法。 她的冷静和伶俐在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她略一抿嘴——越前龙马知道她一旦做出这个动作,一定是已经被自己惹怒却又无可奈何——她抬头对手冢说道:“学长,你也知道他有多倔,以他的性格,就算救护车来了他也要爬下来打完这一场的,他在这方面就是个不听人话只会四下乱撞的哈士奇。” 越前龙马很想反驳她关于哈士奇的言论,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登野城的话确实让在场的人们动摇了想法。虽然人们还是在频频把那种担忧的复杂目光往他的身上放,但反对的声音确实不再像刚刚这么响亮。最后,龙崎教练替他做了应急止血措施,在他上场前登野城弥生咬牙切齿,捏着他的手肘叮嘱了一句:“别逞强,别让我后悔帮你说话。” 当然了,那场比赛他赢得很漂亮。事后大家火急火燎地把他送去了医院,又去河村家的寿司店餮食一餐,登野城特地去取来了她的相机记录那天的庆功宴,不二周助对她的那台徕卡很感兴趣,她就转动那些在越前龙马看来颇为复杂的零件,一点点地教不二该怎么使用。咔哒,银色的过片杆被扣下,不二周助端起相机,透过取景框看见正在把芥末寿司换进越前盘子里的登野城弥生,她正笑得像只狡黠的猫一样。就是那一天,登野城和大家彻底熟络了起来,不只是因为她能一口气吃下四个芥末寿司,更因为她卸下了那层与众人隔绝的薄膜,用无所保留的真诚和他们相处。 直到暮色沉沉,人们才踏上返程。越前龙马打着哈欠扶正左眼的绷带,而登野城一边从相机里取出胶卷一边自言自语着明天就去一趟冲洗店,越前还凑过头去,问了一句你没拍我的什么糟糕照片吧,登野城笑起来,说如果你那充满创意的左眼绷带对你来说算糟糕照片的话。 直到告别的时候一切都还是普通而平常的。她挥手向越前龙马道别,却突然在越前已经走出两步路的时候冲他大喊了一声“恭喜你啊,越前。”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