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6
给君染披上貂皮大氅,君染身姿高挑,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天寒,老祖宗且回吧。” 君染行了一礼,绕过老太君,出了垂花门。老太君望着君染离去的身影,默不作声。 只几步路的时间,雪却越下越大了,鹅毛飘雪。君染伸手,却没有接住一片雪花,只有刺骨的寒。 宫中女官还立在车前,等待君染上车。 “公子?”青竹轻轻唤了一声,君染回过神来,踩着脚踏上了马车。 君府距离皇宫不近,莫约一个时辰,马车行至宫门,君染在此下车,随着女官一路行至紫宸殿。 * “母皇,为何不肯成全儿臣?”九皇女乌榕跪在殿下,她不甘心,为什么?!她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君染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乌桓反问道:“那你是要太女之位,还是要君染?” “母皇这是何意,儿臣已是太女,如何要不得君染?”乌榕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她都要,不可以么? 乌桓看着乌榕,她是不想她重蹈覆辙。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君染家世不显,如何成为你的助力?”乌桓好言相劝:“何况他本就是朕为乌棠立下的夫郎,又怎能改立于你?” “我看母皇就是偏心。”乌榕才不信那等托词,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如愿罢了:“母皇连太女都能废黜,何况区区太女郎?” 嘭—— “放肆!”乌桓一盏茶猛地放在龙案上,发出一阵响。 乌榕赌气的别过头,不肯认错。世人皆知陛下不喜太女,宠信九皇女,可是结果呢?她如今不过只是求一个夫郎,却被如此羞辱。 她恨,该死的乌棠,难道死了还要霸占着君染么?凭什么?! 殿内一时沉默,谁都不肯低头。 “朕已经宣君染入宫,若是他亲口答应嫁给你,朕便允了你们的婚事。” 乌榕猛然抬起头,欣喜若狂:“多谢母皇。” “只有一点,他只能是侧君位份。”乌桓打断她,复又补充了一句:“朕还会为你册立正君,帝姬亦只能为正君所出。” “如此,你可满意?” 乌榕的笑僵在脸上,她不要什么正君,她只要君染。就算有那什劳子正君又如何,她不会喜欢,更不会宠幸。 还未等乌榕再开口,宫侍禀奏,君染已经到了。 青竹伺候君染褪下大氅,宫门到紫宸殿距离颇远,加上雪天路滑,君染一路走的辛苦,现下累的气喘吁吁的,脖颈处的碎发都沾着汗。 青竹怕君染这一热一冷受了寒,立刻拿出帕子给君染擦擦。君染仰起头,裸出一段洁白的肌肤。 紫宸殿外的女侍皆不敢多看,女官也撇过头,轻咳一声。 青竹听到女官示意,只得草草擦了一番,便赶紧给君染收拾好衣领,等待皇帝传唤。 “起来吧,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待乌榕起身,皇帝这才宣君染进殿。 君染低着头,看着步子慢慢走向皇帝,停在约在四十步的位置,跪下向皇帝行叩礼。 “草民君染叩见陛下。” 君染端着跪着,头扣在地板上,没有皇帝旨意,他不可擅自起身。虽然殿中燃着碳,时不时还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可抵不住地面很凉,他的额头很冰。 乌桓看着下首的君染,他依稀记得见过几次,“抬起头来。” 君染闻言抬首,半垂着眸子,不能直视座上的皇帝。皇帝只叫他抬头,并未叫他起身。 女尊国度的男子及笄后便可束发梳髻戴冠,以示成年。家中越是显赫,儿郎佩戴的饰品也越多,越繁复,越名贵。 如及笄前佩戴的抹额,发带,头绳。及笄后佩戴的玉冠,发簪,扳指,玉佩,佩钩,荷包等等。 君染今日着一身白底翠色镶竹长袍,梳着束髻冠,头带白玉发簪,银线头绳。 如今君染也不过十七八,就已经出落的如此俊美。堪堪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称叹。 “起身。” “谢陛下。”君染跪了有半刻钟,听到皇帝开恩才缓缓站起来。 “君染,朕先前为你与老四赐婚,如今老四下落不明,朕不忍你年幼孤寡……” 君染立在殿前,低头盯着地板,听着皇帝的开场,他内心毫无波澜。 乌桓接着道:“朕今日宣你入宫,是因老九求朕立你为太女侧君,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