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京都花烛动,隐扇画新蛾》② 琬儿,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说,瑄王殿下……” “姐姐忘了,谢余氏的侄女是怎么死的了?” “那……” 琬儿一时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吾要是不捅破这只黑漆皮灯笼,开门说亮话,鬼知道,四王兄这次又要做什么。万一,怹把手伸到考场里,或者和南阳地方上有什么联系,怎么办?” “真当大王兄,三王兄是摆设么?” “王妃……” 听到这里,琬儿,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安乐的苦心。 “可怜公主一番苦心筹谋。” “而今,确实,唯有怹夫妇二人同心同德,相倚为强,才可能逆风翻盘。” 安乐撇撇嘴。 “要吾说,怹二人的婚姻,根本就是个错误,就赖四王兄冒险急功,害人害己。” 琬儿奇怪道: “瑄王妃家世煊赫,祖父父兄在朝中,对王爷助力实多,怹人又生得端正美丽,还饱读诗书,为人更是柔嘉忠孝,泰然大方,待瑄王殿下更是一片冰心,哪里就不好了?” “错,就错在那‘一片冰心’。” 安乐长长叹了一声,才放下茶盏。 “天下的事,都是不患寡,患不均。” “天长日久,府里女人一多,免不了要勾心斗角,有厚此薄彼,怹怎么可能不因爱生恨,有怨望之心?” “到时,王妃和殿下离心离德,后宅不宁是小,搅得朝廷动荡,教得子孙不贤是大阿。” 安乐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吾一个没出阁的妹妹。” “可,吾是真的太害怕了。” “姐姐,您是没见到瑄王妃。” 琬儿,不由攥紧拳头。 “王妃不好么?” “几个月不见,怹人瘦了许多,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坐在那里,也是一副心烦不安,如坐针毡的样子。” “福菱不是脚步重,出来进去总有声音,好几次,王妃都吓得一激灵。” 琬儿有些着急。 “不是就有点咳嗽么?这,这是怎么了?” 安乐摇了摇头。 “不知道。” “吾私下偷偷问过怹,王妃只说,自己一到半夜就咳嗽得厉害,睡眠不好,才导致心悸不宁。可,坐了那么半天,吾都没听到怹咳嗽一声。” “御医也说怹嗽疾痊愈,已无大碍。只开了几副安神补气的方子,让回去吃几天,看看再说。” 殷鉴不远,后事之师。 琬儿为王道娥揪心,更不由,为自己的婚姻前途感到担忧。但,当着安乐的面,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静了好半晌,才道: “说到底,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安乐何等聪明,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她两只手使劲,扳过琬儿肩膀,逼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一字一顿,郑重道: “姐姐,日后,他薛文宇若敢负你,本主,定让他薛家家破人亡,万劫不复。” 从小到大,安乐虽有些刁蛮任性,却也天真善良,从不体罚奴才,更不曾伤害人命,冷不防说出这样的话,连琬儿都被她的气势吓傻,一时怔住了。 安乐,却是红了眼眶。 “姐姐,是吾燕氏对不起你。” 说罢,就要趿鞋下榻。 琬儿,这才回过神,一把拉住她胳膊。 “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一起住的么?” 安乐身子明显僵住了,深吸好几口气,才把眼泪憋了回去。 “姐姐,是不是怕骊龙来抓你阿?” “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拿了它的珠子,它要抓,也是抓安乐阿。” “是么?” 安乐张牙舞爪,抱着琬儿,一齐滚倒在了榻上。 “它怎么抓?是这么抓?还是这么抓阿?” “你耍流氓!” 两个人互相痒得格格乱笑,闹作一团。 帝宫,华阳宫。偌大的正厅里,不见半个人影,四下帐舞蟠龙,帘飞彩凤,冷清的有些瘆人。 王后,端坐在高高的凤椅上,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