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最近,王道娥把《庄子.大宗师》一篇又找了出来,反复研读,大有一副要学习先贤,牛角挂书,韦编三绝的架势。 芮芝好奇道: “王妃,您每天坐在船上,不是读书就是下棋,不觉得无聊么?” “王爷,不是也鼓励您多出去走走,了解了解南边的风土人情么?” 王道娥头都没抬一下。 “泰州,地处南北水路交通枢纽,自古,乃兵家和商业的必争之地,四海之内,三教九流都集汇于此。鱼龙混杂。” “我的身份又这么特殊。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薝桃有些担心。 “那,暻王爷,就套了五驾马车,带了十几个侍卫,就带着郡主走了,不会有危险罢?” 王道娥却是一笑。 “在江南,敢对平安郡主,周文昭,不利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她慢慢站起来,踱到窗边。 “薝桃,芮芝,你俩更衣进城,帮我买三十只鸭子,五筐紫苏,一筐上等陈皮,五十斤散装花雕酒。” “每天住在船上,湿气重,陈皮紫苏焖鸭,清热化湿,最是温补适宜。” 薝桃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十只?” “你们不吃?侍卫们不吃么?” “那,那您也太辛苦了罢。” “配配调料而已,又不用我亲自劈柴剔骨,辛苦什么。记住,鸭子不要挑太肥太嫩的,炖着不好吃。” “诺。奴婢记住了。王妃,还有其他需要的么?” 王道娥想了想。 “再去点心铺,买几样咸点,回来佐茶吃罢。” “奴婢都记住了。” “后厨人手多,鸭子炖得快,你俩,也不必着急回来,在城里逛逛,给自己买几块布料,看看首饰。” “徽州商业街上卖的东西,肯定,比京都的样式更时新,讨巧。” 芮芝被薝桃腰上掐了一把,瞬间收笑。 “那奴婢们去逛逛,看着,能不能给王妃买几朵簪花。” “嗯。” “快去罢。嘱咐奴才把车赶稳了。别又晕车了。” 芮芝小脸一红,含糊应了一声,就赶紧拉着薝桃跑出去了。 晚饭时,燕暄,果然,对这道紫苏焖鸭赞不绝口,比平时,多添了一碗饭。 “王妃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鸭子异味大,可不好炖。” 余庆,请燕暄喝茶。 “芮芝下午进城,刚买的鲜薄荷叶,泡茶很好。王爷尝尝。” “王妃,又在船上坐了一天?” “是。听奴才们说,这几天,王妃在读书。还读的都是那一本,《庄子.大宗师》。” 余庆,偷偷看了一眼燕暄。他却只是微了微笑。 “书犹药也,当怒读则喜,当病读则愈。还是王妃,会消遣阿。” 船队已经在泰州停了十天,方圆五百里,大小十几个的州县,居然如铁桶一般,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燕暄将情况,如实密报燕王,就继续南下了。 “余庆,蜡烛有点暗。” 燕暄刚想站起来,抻个懒腰,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 扶着桌子缓了半天,再睁开眼睛,居然看不清东西了。 余庆,赶紧扶他去榻上躺下。 “奴才去请余院首来。” 燕暄摆摆手。 “就是船摇灯晃,太伤眼了,加之这几日肝火旺,思虑重,夜里又休息不好。” “没什么大碍。沏杯银丹枸杞茶,睡一觉就好了。” “那,标下去给您沏茶。” “不要声张。” “诺。” 喝了半杯明目茶,燕暄的脑袋,果然清明许多,心也不慌了。只是,眼睛还是发黑发花,连着眉骨鼻梁,又酸又胀,跟着突突的疼。 燕暄觉得不好,却没有请御医。 而是在次日,借口私访民情,和余庆,去了泰州平阳城里的医馆。 老郎中仔细诊过脉,又看了看燕暄的眼底。 “没什么大碍。” “就是内劳伤神,脏腑失调,勾起的阴虚火旺,所以才头晕脑胀,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