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
七日后便是剑试大会,院子里的气氛倏然紧张起来。 练剑声在寒冬中仍然整齐划一。 沉月循声而至,她并未出声打扰。 只见飘渺薄雾中,身着白衣的弟子们行云流水,剑光凛然。 颀身玉立的青年欣慰颔首。 这一幕让沉月想起玄天仙宗的那段日子。 她路过月弥峰大殿时,总能看到一群辛勤练剑的身影。 师尊道空子虽沉迷酒肉,时常不见踪影,但确有真情在。 不知他知晓姜沉月的死讯后,该是如何悲伤。 沉月回想间,欢快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阿杳姐姐!” 沉月向他微微颔首,“白仙君。” 锦衣少年执剑跑来,他面色先是欣喜,接而狐疑地看了看她周围,“阿杳姐姐,那个疯子竟没跟在你身后吗?” 自他被单方面揍了一顿后,白诩就借口练剑不再去沉月的院子。 但有许多次,他都看见那个疯子装模作样的披着大氅,无时无刻围在阿杳身边。 一旦有机会,他便会将玄金氅衣披在阿杳身上。 白诩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因阿杳那张熟悉的面容而对他咬牙切齿,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自甘下贱,竟抛去尊贵的身份,无底线讨好一只半妖。 当初救下阿杳,仅仅是因为相似的面容,可他深知阿杳与他们之间的天差地别。 只当她是愧疚时随处可寻的慰籍罢了。 剑试大会过后,一切都会归于原点,他们仍是天之骄子,而阿杳,他会给她灵石,派人护她一世平安。 年轻的修士面上藏不住心事,脸色几经变化,沉月不知他心中曲折,只说道:“姜仙君看到我手臂上的伤疤了,疤痕难祛,仙君便去寻药了。” 昨夜安抚过子桑祁后,他忽然飞落崖下去摘了几枝芍药,她接过时,衣袖滑落,被他一眼看到。 当时他情绪平常,沉月就随口答了几句,谁知,子桑祁将她送回院子,又将芍药花插进青瓷花瓶中,转身便走了。 说是要去寻祛疤的仙药,让沉月念他时便通过同心结找他。 白诩本就看不惯那少年,当即便呛道:“阿杳姐姐,他就是个疯子,做事不按惯例,嘴上说是去为你寻药,说不定去哪个角落寻欢作乐了。” 他打定主意要将少年的名声败坏,要让所有人都远离他。 声音愈演愈大,正好传进指导弟子的柳冕耳中,他仍耐心讲完最后几句要点,才蹙起眉看向白诩。 他抬手一挥,星辉般的灵力形成一道术法,封住了白诩的唇。 “唔唔唔?!”白诩一惊,看向了眼前披着雪色大氅的女子。 潮冷云雾间,她面色如常,明眸善睐,不语时如冰雪之姿。 见他说不出话,眼中闪过疑惑。 沉月道:“白仙君,你怎么了?” 难道是他?! 白诩憋了千言万语,怎奈嘴唇像是被粘得严丝合缝,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他当即气得跳脚,在心中控诉子桑祁的恶行,却见沉月的目光掠过他,看向了身后。 “柳仙君,白仙君这是……”沉月作茫然状,仿佛不知白诩为何会说不出话。 白诩立刻向柳冕求救,他“唔唔”了几声,又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柳冕看他一眼,转而向沉月解释道:“一种小法术罢了,姑娘不必惊慌。” 沉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柳冕温和道:“前几日,柳某身体抱恙,故没有前去看望姑娘,还望姑娘原谅柳某。” 沉月:“无妨。柳仙君所受之伤比我重得多,应当好好休息。” 见两人攀谈,显然忘记他,白诩有些傻眼。 他隐约察觉这禁言术应是出自柳师兄之手。 可禁他言的原由是何呢? “唔唔……”白诩试图打断两人谈话。 柳冕顿住,看他时唇边笑意明显淡下,“禁言术半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师弟已不是幼童了,应谨记修者要谨言慎行,白家主向来严厉,想必也不愿看到白师弟现在的模样。” 白诩一双浓眉竖起,越听越发气恼。 “唔唔唔!”我现在的模样怎么了?! 柳冕一挥衣袖,白诩连人带剑便飞回了弟子队列中,“现在白师弟最重要的是练剑。” 师兄之命不可违,白诩愤愤瞪了几眼青年的背影后,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