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相识
己的内心,“没有。” 少年眼眸渐渐染上耀眼的色彩。 但他又听她说:“我知道你心思如孩童,还保留着对万物的好奇之心。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若不是我运气好,早在你踏入院子时,便就不复存在了。” 子桑祁的面色慢慢苍白。 “你差点杀了我,又恰好救过我,两者相抵,我们之间无债亦无恩。” 沉月神色平静,轻飘飘将这句话说出。 其实她很记仇,子桑祁几次想杀她,按照之前,她会视子桑祁为仇敌,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可如今扪心自问,她无法忽视自己的变化的情感,她不能将子桑祁看作仇人。 沉月很洒脱,她不会固执地钻牛角尖。 但同样,她不会轻易让他人踏入内心。 她低头,只能看见少年轻颤的睫毛,似乎很慌张,又要哭的模样。 这一看,沉月就知道,他似乎会错意,以为她要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见了。 沉月也坐下,她视线比他低,抬眼正好看见他此刻的模样。 子桑祁眼尾红嫣,额发遮掩住他的眸色,他紧紧抿着唇,竭力想着挽留她的办法。 可头一次涉足爱情领域的妖皇殿下,除了认错之外,脑海一片空白。 感受到身旁气息的贴近,子桑祁手指动了动,旋即僵硬地攥住沉月放在膝上的手。 沉月不明白他的举动,没有动。 “沉月,我不想离开你。”少年直白说。他的耳垂染上薄红,乳白耳饰也仿佛染粉,“我听说那个人修之前对你很是不好,但他现在救了你,你没有像赶走我一样赶走他。” 白诩? 这关他何事?沉月越发不解了。 子桑祁垂着眸,嗓音沙沙哑哑,忍着嫉妒与苦涩说:“我也可以代替他留在你身边,……姐姐,可好?” 沉月心神一震,“你……叫我什么?” 看来她很喜欢。 心中妒忌与杀意更甚,子桑祁叫了一遍,第二声便很熟练。 他掀起眼睫,与她对视,坚定道:“姐姐。” 沉月错愕地动了动唇,“……” 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子桑祁会有当替身的想法。 见子桑祁欲再开口,沉月先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子桑祁一顿,狼狈地移开视线,“是我没有他喊的好听吗?” “……”沉月颇为头疼,她反握住子桑祁的手,温声道:“我是说,以现在的身份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唇边漾出愉悦的笑意,侧过脸颊朝他笑:“我叫沉月,可有资格与阁下相识?” 少年惊愕地转过头,随即梦醒般用力将她搂紧,他的下颌抵住她单薄的肩,认真应答:“子桑祁,复姓子桑,烛龙族,此生只会忠诚一人。” 他像是要将自己的优点托盘讲出。 少年的胸膛宽阔温暖,像是一团灼热的火焰,要将她灼烧殆尽。 指尖陷进她乌黑的发丝中,子桑祁低声道:“真想永远与你待在一起。” 沉月拍拍他的背,笑道:“你怎么这么黏人啊,又爱哭又黏人,妖族的脸都要被你丢完了。” 子桑祁羞窘的微微侧头,轻哼一声,“放心,他们不敢有任何异议。” 虽如此说,但他还是依依不舍松开了沉月,不知为何,他不敢去看沉月,视线便落在了身旁的石碑上。 三年已过,石碑仍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他睫毛垂下一瞬,突然对沉月说:“心愿已了,这石碑也不必再留着了,不如由你亲自毁了吧。” 沉月笑意一滞,她摇摇头,看向潮浪翻涌的无尽海,缓声道:“先留着吧,或许还有用呢,届时你也不必再费力为我立碑了。” 她出声后,久未有回音,只闻浪声与风声,似乎岸边的芍药花香也飘了上来。 她唇边笑意消弭,神色变得平静,一瞬之间,气氛回到最初。 沉月依旧在等。 她在等子桑祁的态度。 身边这个少年,跪三千求神梯,日夜苦守无尽海,只为求她回来。 但感情不能为他人左右。 沉月想在与系统的博弈中活下来,只能时刻谨慎,甚至她自己的情感也要为此让步。 风越大,与发丝缠飞,只听“轰”的一声,石碑化为齑粉。 耳畔传来少年低沉冷骇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