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寂静,寒凉的风将树叶带动,“唰唰”地晃动。 趁着风还没彻底刮起前,沉月将窗户落下,将凉意挡在屋外。 不知是不是风将花香送进屋中,馥郁的香气沾染上她的衣袖,沉月突然警惕地转身,一把森冷的骨剑落在她脖颈处—— ——她顿时停下来,侧着身子不动,但还是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洇出血液。 是那把在未来将她杀死的骨剑。 以沉月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少年的侧脸,和他卷翘的睫毛。 他黑黝黝的眼珠闪过分辨不清的情绪,沉月看他一会茫然,一会杀意凛然的样子,感到不妙。 且不说她受了多重的伤,就算她完完整整的,也在妖皇手下讨不到一招。 她太弱了。 沉月咬紧牙关,她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不然,她不可能一直与子桑祁周旋。 她对子桑祁的警惕与防备比前世任何人都要重。 而现在,或许因为她的再次欺骗,他终于要斩她于剑下。 系统同样瑟瑟,这可是它在大千世界好不容易寻到的,可以被世界接纳的外来者。 它虽能将沉月复生,但次数有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最后成功的几率太低。 数据随它的情绪波动,快要出故障,系统狠下心要用能量帮宿主脱身时,那把骨剑动了—— ——骨剑感受到主人十分纠结的心情,远离少女如雪的脖颈时,嗡鸣一声,竟强制性的要去割断她的脖子。 沉月当即想要躲过,但她伤的太重,牵扯出彻骨的痛,反而距离那锋锐的剑刃更近了。 “无生!” 赤红妖气蛮横的围在沉月四周,竟使得那骨剑停顿了一下。 骨剑听到熟悉的呼唤,瑟缩了下,没敢违抗主人的意志,停在沉月脖颈几分处不再动弹。 沉月扶着桌面,微微喘气。 她转过身,入目的是少年血红冰冷的竖瞳,原本的柔软无辜之相在这双绯瞳下荡然无存。 他盯着手中骨剑,不知在想什么。 妖力不断冲撞着四周,从窗户的缝隙,门的缝隙渗出,整座踏月峰上空弥漫着不详的赤色妖力。 玄天仙宗的护宗阵法被触动,立于广场的铜钟突兀的响起。 全宗陷入警戒状态,一眼望见了妖气冲天的踏月峰。 沉月自然注意到了周围的动静,但她缄口不言,静静地看着少年妖皇发呆。 妖气基本消失时,子桑祁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见她不变的警惕状态,他蹙了蹙眉,旋即化为赤红雾气弥散。 沉月瘫坐回靠椅中,缓着神。 不多时,她的院子中挤满了人,见她平安无事,又将踏月峰全部检查了一遍,才离开了踏月峰。 而子桑祁自离开后就再未出现,沉月并未在意,她只盼危险强大的妖皇不要再光临她的院子。 * 满目金黄的大殿中,长着犀牛角的男人跪趴在地,眼中是浓墨重彩的红。 一滴汗从额角滑落,他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到台阶尽头,金相玉质的少年懒散地靠在王座上,并未佩戴面具,脸上是迷惑人的无辜之色。 可青犀清楚,妖皇本性嗜杀冷血,绝无心软的可能性。 而这次外出后,妖皇似乎不太对劲。 他讨好地笑着:“吾皇,可有不长眼的人触怒您了,用不用属下将他教训一顿?” 话落,一颗夜明珠被人随意地丢弃,滚落到他脚边,青犀呼吸一滞,连忙捧起珍珠要给少年送上去。 子桑祁睨他一眼,声音平淡道:“将羊义叫过来。” 青犀动作顿住,手中夜明珠好似烙铁,他答道“是是是”,便捧着夜明珠退了下去。 子桑祁撑着下颌,垂眸看自己空荡荡的手,眼中闪过不明意味。 不多时,羊已便提着药箱,佝偻着背向妖皇行礼。 “羊义叩见吾皇,吾皇万安。” 子桑祁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羊义踩着台阶一步步上去,替他把脉。 “吾皇,可是身体不舒服?” 子桑祁脸上是孩童般的茫然,“孤好像生病了。” 羊义笑呵呵的抚了抚胡须,收回手,恭敬道:“吾皇,您的身体康健,并无病气。更何况您血统高贵,怎会轻易生病。” 没病? 那他为何心跳如此不律。 看到姜沉月与陌生男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