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啼
下是脂粉也遮不住的乌青,面色与身上的素服一般无二。 豆蔻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收拾着碎裂的茶盏,眼底是遮不住的担忧:自此惠仪皇后薨了之后,娘娘整日不思饮食,又连日操劳惠仪皇后的丧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方才收到太后为冷宫里二人求情的消息后又动了大怒,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呢。 豆蔻站起身,担忧的说道:“娘娘,您消消气,皇上不是还没答应吗。你得养好了自己的身子,才能为惠仪皇后讨回公道不是。奴婢去给你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沈落颜烦躁的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本宫歇歇就好。” 豆蔻急道:“小姐!” 沈落颜不耐烦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豆蔻通红的眼眶,不由愣在了当地,叹道:“罢了,是有些乏了。你想去就去吧。” 豆蔻欢喜的抹了把眼泪,跑了出去,到了太医院却发现院中只有几个小医官在晾晒草药,太医却是一个都不在。 豆蔻心下疑惑,随即看到人群中正在晒药草谢勤,上前询问道:“谢勤!太医院的太医呢?” 谢勤见来人是豆蔻,眼底浮上了丝笑意,随即关心的问道:“豆蔻,你怎么来了?太医们都被叫走了。你病了吗?不然我先帮你看看吧。” 豆蔻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我家娘娘。她最近辛劳又没休息好,今日还动了气。我瞧着实在不好,就想请个太医给娘娘看看。” 谢勤皱眉道:“我还没出师,这茵淑妃娘娘的凤体我可不敢随意诊治。只是现在这太医们都被建章宫召走了,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啊。” 豆蔻疑惑道:“建章宫?并没有没听说太后娘娘凤体抱恙啊?” 谢勤叹了口气道:“嗐,还不是为了刘庶人与祝庶人的事嘛。太后向皇上求情,皇上避而不见。太后无法,便说自己旧疾发作,召了太医院全部太医过去,想让皇上前去建章宫相见。” 豆蔻怒道:“刘氏与祝氏毒害惠仪皇后罪不容赦,太后为她二人求情,置惠仪皇后于何地?置国家律法于何地?还装病逼皇上相见,如此是非不分,如何担得起太后之名!” 谢勤慌忙捂住她的嘴,道:“我的姑奶奶,这话可不能说啊。” 说罢,谢勤看向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们,方松了一口气,拉着豆蔻走到西偏殿熬药的暖阁中。 见暖阁四下无人,谢勤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方才那话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茵淑妃不仅保不了你,还会被连累。祸从口出,你入宫多年,怎么连这个道理都忘记了?” 谢勤在旁人面前一向谦训温和,在豆蔻面前则是常常插科打诨的玩笑,这般疾言厉色是从未有过的。豆蔻不免被唬住了,目光躲闪间触及他还拉着自己手腕的手,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红霞。 谢勤见状这才惊觉,猛的撒开了手,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缓和了语气说道:“我,我是一时情急才……我不是有意的。你想想,你要是出事了,不就更没人照顾茵淑妃了不是。你,你别生气……” 豆蔻低头握着自己的手腕,低声道:“我知道,我没生气。只是现在太医们都不在,娘娘可怎么办啊?” 豆蔻说着就落下泪来,谢勤手忙脚乱的找来帕子递给了她。豆蔻接过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抬眸间却见一个淡蓝色身影走入了西偏殿,心下一喜追了上去。 “容公子请留步!” 容予听得身后有人唤他,转身就见一个素服宫女跑了过来,正是常来借书的那个豆蔻。 豆蔻一路跑至容予面前三步停下,语气里满是欢喜:“容公子你在就太好了。” 容予敏锐的察觉到豆蔻眼底的忧愁,蹙眉道:“怎么了?可是茵淑妃娘娘有什么不妥吗?” 豆蔻道:“娘娘近日不思饮食,又过度操劳。奴婢实在担心,便想请太医来看看,只是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叫去了建章宫。” 容予当即会意,应承道:“我同你去看看。” 豆蔻欣喜的行了一礼,谢道:“多谢容公子出手相助。” 容予收起眼底的那抹急切,欠身道:“这是医者本分,你且等等,我去拿药箱。” 很快容予就提着药箱走了出来,谢勤上前说道:“豆蔻,我随你一同前去吧。茵淑妃娘娘平时待我们很好,我也很挂心娘娘,我去了还能给容公子打打下手。” 豆蔻想了想便也同意了,三人很快到了皓雪居。 寝殿内,湘月静静的侍立在一旁,沈落颜撑着额头依靠在炕几上,瞧着应该是在小憩。容予进门就看到衣衫单薄的沈落颜斜支着坐在窗下,双目微阖。平日里娇艳灵动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在朦胧的阳光下仿佛泡沫一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