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
“感觉如何了?” 裴倾进屋时,沈明嫣果然已梳洗好,只是她身体尚弱,便靠坐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瞧去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已好些了,多谢裴大人救命之恩。”沈明嫣微微垂首。 疏夏将一个圆凳搁在床边,与映冬两个知趣地退了下去。路过门口时,倒让裴礼和谢罪吓了一跳。 见那两人守在门口不走,映冬和疏夏对视了一眼,也守在了门口。四个人谁也不理谁,却是各怀心思。 只是屋内但余裴倾和沈明嫣两个,此时安静下来,不知怎么,倒有些尴尬了。 “不必言谢,去平州路上你曾救我一命,此番不过是两相扯平。” “那不一样……” 沈明嫣声音不大,只是裴倾却听清了。 “有何不同?” “我救你是为救自己,你……” “我难道不是?” 沈明嫣抬起头来看向他:“这话又怎么说?” “若沈姑娘死在这里,不只裴某的金州之行‘中道崩殂’,便是勉强行事,将来回京后,难道圣上能留裴某性命?” 沈明嫣心里暗道,瞧他也不像还会好好回京的样子,一个前朝叛逆,难道不是正好借着这个出京巡视的机会起兵? 只是她不会说出来,裴倾既这样解释,她也就假作相信。 “裴大人办法那么多,岂会因这小小变故受阻?” “办法虽多,沈明嫣却只有一个。” 沈明嫣愣了一下,她第一反应便是问问那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将问出口的时候,又怕那人当真说出什么她听不得的事。 也不知这一股子心虚从何处而来,她干脆偏过视线,不再看他。 屋内爬满慵懒的阳光,仿若昨日阴晦与前日大雨都成了一场久远的梦般。 沉默良久,久到沈明嫣因月事的乏力都起了困意,才听裴倾重又开口。 “昨日情况特殊,裴某多有逾越,还请沈姑娘见谅。” 沈明嫣有些尴尬地笑笑:“既是为了救命,倒也称不上‘见谅’。只是……” “什么?” 沈明嫣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好开口:“只是裴大人日后还是少说些让人听不分明的话。” “听不分明?” “我知道裴大人是为了救人,可毕竟众目睽睽,传到旁人耳中,未必是你我认为的那样。” 裴倾浅笑:“沈姑娘认为是什么样?” 沈明嫣抬眼看他,见那人脸上又挂上了那常见的淡笑模样,心里顿觉有股子气发不出来。 “裴大人何必懂装不懂。” 见把人小姑娘惹恼了,裴倾摇摇头:“裴某当真不知,还请沈姑娘赐教。” 沈明嫣双手交叠,又自己捏着自己手指,支吾了半天,方问:“裴大人拿着那么锋利的匕首对着自己,就不怕那……那黑衣人的头子一掌把匕首拍进去吗?” 这问题虽是临时拿来解围的,却当真是沈明嫣想问的。 她知道郑隼是什么样的武艺,昨日若非裴倾说出那些“惊世骇俗”之语,郑隼也未必会给裴礼留出破绽。 只是这言语交锋最难把握,裴倾凭什么就认为郑隼不会突然袭击呢? 裴倾将袖中的匕首拿出来,递到沈明嫣面前:“沈姑娘不妨自己瞧瞧?” 沈明嫣不知他又耍什么花招,抬手将那匕首接过来。 “打开看看。” 他既这么说,沈明嫣便也不客气。 那匕首小巧精致,利刃出鞘,映出一抹寒光。 只是离得近了,细瞧去,好像确实与平素所见的匕首不同。 沈明嫣看向他:“裴大人想让我看什么?” “刺我试试。”他伸出未受伤的那只手来,摆在她面前。 沈明嫣惊讶地看着他:“刺?” 这人怕不是疯了?伤了一只手不够,还要再来一只? 裴倾却点点头:“试试,沈姑娘就明白了。” 沈明嫣拿着那匕首,刺出去也不是,举着也有些怪,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 正在这时,裴倾忽然倾身,竟自己抬手正正按在那匕首上。 “裴倾!”沈明嫣惊呼出声,当即去拉他。 只是没想到,她眼瞧着那匕首没入裴倾的手掌,可他却根本没有流出一滴血来。 裴倾也没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