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在
“你疯了!你也是出自镇国公府,你疯了!”小郑氏终于面色大变,这事她从来都以为没人知道。 大郑氏看了一眼沈明嫣,似乎意思是下头这话就是同她说的。 “因为你只能嫁!你身为国公府嫡女,却在来沈家探望我时与沈功成暗通款曲,甚至不要脸面,珠胎暗结!你觉得赵氏挡了你的路,便在她的香里下毒,让她本就不好的身体一日差似一日。” 大郑氏说到这里,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只可惜,那香里的毒太慢了些。眼见着日子一日过了一日,马上你就要显怀了,瞒不住了,你只能从章州来的巫医那里买了新毒,三天,就让赵氏撒手人寰!” 小郑氏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惊骇地看着大郑氏。 “果真是天道循环,你用章州的毒害死了赵氏,你便要到章州去,好妹妹,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你胡说,你胡说!根本就不是我干的,赵氏是自己死的,要说也是沈明嫣害死了她!若非她生产时坏了身体,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沈明嫣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歇斯底里的小郑氏身上。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沈明婳的生辰很是别扭,自打懂事起,她就觉得她与沈明婳之间只差三岁有些奇怪。 原来是真的,原来她那所谓的父亲,当真在母亲尚在时,就已与小郑氏勾结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才是沈家的嫡女……”沈明婳跌坐在地上。 按大郑氏所说,她才是那个私生的女儿,沈明嫣才是名正言顺的,可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她才是从小被捧着长大…… “够了。”一直沉默地看着这场晚辈闹剧的姜氏终于开口了。 她其实猜到赵氏的离开另有原因,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些年都对沈明嫣格外关照。可她没有证据,她等这个证据足等了十多年,却没想到,竟是从大郑氏口中说了出来。 “章州路远,你们收拾好东西,就走吧。” “母亲……”沈功成终于急了,“母亲一定有办法救救儿子的对吧?您不是说沈家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姜氏起身:“沈家原是一体的,可你们只顾自己,从未想过沈氏族脉,如今又如何再称一体?若非嫣儿,只怕今日到章州,甚至到断头台上的,便是沈家所有人了!你还不知足吗?” 沈功成抓着姜氏衣裳的手滑落下去。 他攥了攥拳,抬头看向沈明嫣:“嫣儿,我好歹是你父亲……” 沈明嫣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尚未从关于母亲离世的真相里缓过来,可她分明含着泪的目光,已冷了三分。 “我没有父亲。” 沈功成看着女儿,神情大变,他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这般任性吗!” “是我任性吗?”沈明嫣看向沈功成,多年压抑的情愫此刻终于决堤泛滥,“我母亲去得早,二爷又娶了二夫人,您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曾想过我这个多余的人?如今犯错的是您,下旨的是圣上,谁能救您?”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女儿!血浓于水,不管怎么说,你身体里流着我的一半血!如今好了,大难临头你知道飞了,沈明嫣,你就算飞到皇宫去,我也是你爹!” “朕就说了,如若不来,这沈家免不了一场官司。” 沈功成话音方落,却听得厅外传来一道声音。 沈家众人面色大变,还不待反应过来,那离开的李况去而复返,后面跟着的,竟是祁珩! “见过圣上!” 这一下,应松厅内遑论什么人,都齐刷刷跪了下去。 历来圣上出宫,只有去功臣家里的,何曾有到罪臣家中的? 不光沈家人意外,就连回宫路上遇到圣驾的李况初时也有些未曾反应过来。 祁珩却泰然自若,走上前将沈老夫人扶了起来,又亲自将沈明嫣扶起,其他人就如同没看见似的。 “老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朕贸然前来,倒要令老夫人烦劳,朕年轻不懂事,还请老夫人担待一二。” 姜氏哪里敢承这个话,连忙垂首:“圣上言重了,沈府招待不周,还请圣上恕罪。” “无需招待,朕也只是有几句话,传旨的走了才想起来,又想着再派个人来未免麻烦,故而才自己登门。” 这不过托词,有什么旨意能需要帝王亲自来传。姜氏听了这话便已明白过来,这年轻帝王今日来沈府,是给沈明嫣站台的。 到底是年轻人,为了一时感情,便连自己的帝王身份也不顾。只是这般盛宠,又岂是谁都能应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