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句
自认为正确的抉择:“对不起张总编,与贵杂志社的合作,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程佳韵不愿再与他多言,拎起包包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她想这次的合作八成是黄了。 以前合作的大客户,她基本都会提前做背调,这次的确是她疏忽了,还以为正规杂志社不会出幺蛾子,结果倾尽心血努力了一周,到头来却遇到这样的乌龙。 怎么想,她都觉得不甘心。只能安慰自己,好在最后保住了她的署名权和著作权,没让自己倾注的心血落入他人之手。 回到酒店,程佳韵灌了自己一杯水,企图浇灭心中的怒火。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转眼又接到杂志社的电话: “程老师您好,我是陈责编。” 程佳韵很想破口大骂,却还是控制住情绪,礼貌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程老师,是张总编,他叫我联系您。”陈责编语气奉承,又显得难为情,显然是事前不知情,事后被逼迫着来联系她,给领导擦屁股的。 程佳韵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到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发火:“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是找我合作,而是想找个外包的帮工,帮你们把设计插画完成,然后署上你们出版社实习生的名字,最后你们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是吗?” 陈责编无奈叹气:“程老师,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 “难听吗?”程佳韵冷笑出声,“我还有更难听的话,但我不打算再跟你们浪费口舌了。这次就当花费时间和精力给自己买个教训,我也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至于剩下那些过分的要求,免谈。” 程佳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快要气炸了。 一筹莫展之际,她想打电话给阮承安,问问遇上这种情况应当如何维权。不料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门,打断她的动作。 “谁啊?” 程佳韵大概能猜到,应该是谢霄听见她这边闹出的动静,放心不下所以过来找她了。毕竟除了他,这里也没有第二个她认识的人。 拉开门,果然见那个高大身影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听见你这边好大的动静。”谢霄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是跟杂志社那边的沟通出了什么问题吗?” 看着谢霄温柔而又耐心的模样,她心里越来越委屈。她吸了吸鼻子,拉他进屋:“进来说吧。” 程佳韵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下,她越说越生气,却又尽力压制着情绪,指甲快要把桌布扯烂。 “我懂了,简单来说,他们就是想白嫖你的设计。”谢霄的话一语中的。 见她没反应,他抬手,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报警吧。” “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程佳韵说,“这毕竟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 “所以你想吃这个哑巴亏。” 程佳韵抬头看他,从前看起来深不见底的黑潭般的眸子,如今面对着她,却溢出无尽温柔。 想到这几天费心尽力地描稿、改稿,甚至像下属似的随叫随到、有任何娱乐活动叫上她,她都点头哈腰全程陪同,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局面。 这段时间所面临的压力和疲惫一并涌上心头,她忽然控制不住,泪水一滴滴落下。 谢霄忽然间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没什么。”程佳韵抬手擦掉眼泪,甚至闭了闭眼想要把泪水憋回去。可她越是拼命忍住,效果就越是适得其反,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根本控制不住。 “程佳韵,别哭。”谢霄起身去拿湿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我知道,你这几天压力很大,不仅拼了命的画图,还要陪他们去各种地方消遣娱乐,结果到最后,发现这根本是一场骗局……我懂那种为一件事努力很久,最终却被人辜负,付之一炬的感受。” 谢霄回忆起半个月前的事情,那些事情早已如过眼云烟般淡去,但那时她对他说的话,他却铭记于心,字字清晰:“从前你不是告诉我,绝不能轻易饶恕那些造谣和抹黑自己的人?” “如今你也一样,一定要勇敢地维权,不能让自己的努力和心血白费,你说是不是?”说着,他轻轻捏了把她的脸,像是在温柔对待一个受伤的小朋友。 程佳韵看着他,心里百转千回,却说不出话来。 曾经那个坠落深渊的人好像真的走了出来,站在阳光下,还试图为她驱散阴霾。 谢霄看了眼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叫个外卖吧,你先去洗漱,洗完澡出来应该正好能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