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葬
才知道,原来夫人被人下了毒,本就命不久矣。” “夫人的毒来自身边人,除去秋兰素华是夫人陪嫁,自幼同夫人一起长大,也只有当时的万象宫中人。只是夫人中毒之事早在夫人被俘之时陛下便已知晓,在那之后,陛下清了一遍万象宫的人,将从前服侍的一并斩首,殿下虽有心再去查,但人死得干干净净,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殿下本就心情郁结忧思过度,身子大不如前,在那之后又和陛下争吵了一番,竟也没撑住,慢慢去了。” “之后便是傅家被告谋叛,陛下雷霆大怒下了抄家之令,这其中还有多少,我便不知了。” 陆离一手抚上额头,很是疲惫地揉了一揉,连带着沈凌没问的事也说了出来:“手札如今不在我这。” “殿下走前曾吩咐,他不入皇陵,让我们将他和夫人葬在一起。我和玄云最受殿下信任,殿下照拂我们多年,我们拼死欺君,也定要全殿下心愿。所以殿下走的当天,玄云表面殉主,实际上是带了殿下遗骨和夫人一起离京,那份手札便在他那。而我,便以守墓人的身份留在这里。这便是我所知道的。” 听完这一番话,腊月早已是泪眼婆娑,捏紧了帕子止不住抽噎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赵玄霜面色亦是冷得很,头一次嘴上没把门,有些怨恨道:“知道下毒之事后便下令斩杀,人死得干干净净,之后又封了万象宫二十二年,怎么看怎么像是杀人灭口。” “玄霜。”沈凌轻蹙了眉头,“无凭无据,不可妄加揣测。” 她虽也有疑心,可到底没证据,不能随意猜测定了一人的罪。更何况,即使真的是宏元帝亲下的手,也轮不到她们置喙。 不过,她想不明白,宏元帝有何理由对傅南宁下手。 有那样一位未来皇后,他该为陈灏高兴才对。 赵玄霜闭上眼睛缓了一缓,最终还是听了沈凌的话,闷声道:“是我失言。” 沈凌无奈摇了摇头,侧眸问道:“陆公子可知道,太子和南御史葬在何处?还有秋兰素华二人,又去了何处?” “傅家祖籍在明州,夫人一直念着那里,殿下便择了明州一处庄子,作为夫人安葬之处。不过下葬之人是玄云,我亦不知究竟是哪处。至于秋兰和素华,素华在府上留了许久,后来和玄云一同离开了,秋兰……秋兰说自己护主不力,在将手札交托于殿下后便自戕了。”陆离抱手道了声歉:“抱歉,这事上我知道的也仅有这些了。” “那关于傅家,陆公子可曾见过傅家象征身份的刻章?是否有区别身份的方法?” 陆离愣了一愣,在脑中搜索半晌,终于记起记忆深处某一时刻陈灏曾提及过的事。 那是在图伦起兵之后,当时陈灏和他都在西南边地,玄云拿了几封家书来,陈灏只扫了一眼便从中抽出了傅南宁的那封。 当时的他很是不解,分明是大差不差的信封,虽说傅家的上面带着自家刻章,可分明傅相也写了信,为何陈灏一眼便能认出哪封是傅南宁? 他心里思索着没留神,不知道何时竟将心底疑问说了出来。 陈灏只是一笑,指了指信封开口侧角处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 陆离回忆着那时陈灏的话,将之转述出口:“傅家的章表面上看着都一样,实际上都是有区别的。嫡系的章是暗红色,庶出的章是鲜红色,尤其在日光或是火光下,看得最明显。而除去嫡庶之分,每一辈都会有新的刻章,还会按长幼排序,在边角处区分开,每个人的章都是独一无二的。” “夫人这一辈的章取自山水,男为山轮廓,女为水纹,夫人当年的章便是暗红色的水纹,一旁还有家中行次。姑娘问这个,可是想从那些交到陛下手中的信上入手?” “算是。”沈凌点了点头,“这章的事除了陆公子,可还会有旁人知道?” 陆离摇了摇头:“那行次写得极小,不仔细看或许难以注意,是以这么多年,知道这些的并不多,大多数人或许都以为,傅家的章都一个样子。” 话罢,他略微顿了一下,又道:“听殿下说,傅家族谱是将章一并录入的,若能找到族谱,或许可行。” 说得容易,可傅家都没了二十二年了,这没人见过的族谱,谁知道还在不在呢? 沈凌心下无奈,却还是抱起了一丝希望。 好歹有突破口,不是一无所获。 “多谢陆公子解惑,沈凌感激不尽。”沈凌站起身,两手按在一起,冲人道了声谢。 陆离下意识就要扶人,才站起来又不知为何自发瞥了眼倚在一旁的段风辞,手还是没伸出去。 还未等他说什么,那厢腊月亦跟着起身福身一礼:“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