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秦清绫倚在母亲怀里,回想着魏宴安的那番话,心里觉着陛下还是看重她的。要是她能在后宫替陛下制衡谢皇后,想必更是能博得他的宠幸。 他想要对付世家,那必定会朝堂震荡。到时候,废黜皇后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所以依她进宫的位份,便是那位置,如今也是能争一争的。 她等得起,秦清绫从魏宴安初露锋芒的时候,就在他来府上拜访父亲的那天,看上了他。 秦清绫知道,这样的郎君远远不是那样身份的她可以攀附的。但她看出了,魏宴安眼里深藏的野心。自家父亲跟着他,又何愁一个好的前程。 瞧吧,如今她便等到了。什么沈令容,什么曹蕴意,都是太操之过急,简直愚不可及。 她能等到今日被陛下亲封为妃,自然也能等到谢皇后失势,自己上位的那一天。 秦夫人看着自己女儿势在必得的神情,不像往日那般清冷淡漠,有些忧心,她把女儿送回了院子里,才找到自家夫君,问道:“明郎啊,这事真的不好吗?” 秦明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他叹息道:“清绫这是与虎谋皮啊。陛下喜怒不定,她真以为封妃是看上她了?罢了罢了,都是儿女债。”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豁出这张老脸,就算是拿出那份护主的功劳,也要保住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就是了。 荣国公府,谢夫人穿着国公夫人的繁琐制服,一脸怒容,说要进宫面圣去。 好在被匆匆赶来的懿德长公主给拦了下来,但却余气未消:“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她站在院门处 :“当初娶我女儿时,只不过是个兵蛮子。如今到底是身份不同了,便摆起那套灭杀原配的派头来。” 隔墙有耳,谢夫人这话可没藏着掖着,只怕这番话不日就能上达天听了。但她可不怕被魏宴安给听了去。 当初魏宴安派指魏思来提亲的时候,那话说得比花还好听,还专门去打探了阿宓喜欢什么,这一朝翻身为龙了,便什么都不认了。 魏宴安竟然敢这么糟践她的女儿,谢姮前脚才封了几个嫔位,他后脚就给秦家那个封了妃。这不狠狠打了皇后的脸面吗?让这金陵城的人看她笑话吗? 谢夫人哪里忍得女儿受这般委屈,她就是要讨魏宴安要个说法来。朝堂之上的争斗她管不着,魏宴安暗里可劲地对付谢家,她也不说什么。 但这事要委屈她女儿,她是万万不能坐视不理的,便是在金銮殿上拿出来说,那占理的也是皇后这头。 谢姮就是谢夫人的逆鳞,谁都碰不得。 懿德长公主自晋朝亡国后,心气在外低了不少。她将谢夫人劝着扶进了屋子:“母亲消消气,您这趟去,只怕也是白搭。” 谢夫人是个脾气温婉,还肯听劝的,只是碰到女儿的事就急了些。她也知道这儿媳是深宫里出来的,如今家国也亡了。谢家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谢夫人见庾皇后割腕自尽,懿德也不过比她女儿虚长几岁,便事事关怀。别说使什么婆母威风,待她也就只略逊谢姮一筹了。 所以懿德长公主虽仍然与谢庭之夫妻不和,但心中还是感念谢夫人的。 谢夫人握着她手道:“懿德,此话何讲啊?” 懿德凤眸泛着沉思,终还是开了口:“说句母亲不爱听的,此事陛下做得确实不对,那上将军之女入宫便封妃,已是逾制。何况落了殿下脸面也是事实,于情于理都有错处。可如果母亲进宫闹了一通,这气是出了,可我们这有理就变没理了。” 懿德将自己在晋文帝和庾皇后身上学到的这帝后相处之道一一说与谢夫人听:“你是替殿下出了这口气,但这些子人在意的就不是秦家封妃的事了。而是当今的皇后善妒,容不得陛下宠幸他人。你不怕这金陵城中的人议论,可妹妹既坐了这位置,这名声可是顶顶重要的。中宫皇后,听起来是风光无两,权势熏天。可那许多不得已的难处,也是无人能瞧见的。” 懿德说着,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后,她那一生着实太苦。后来,懿德回过神才明白,庾皇后那是刻意远着她,好叫她不被父皇迁怒,将来能寻一门好亲事。其实,从来就未想过要把她嫁入庾家,不过是给晋文帝和兰贵妃看的障眼法罢了。 谢姮比她母后命好太多,谢夫人是真心疼爱她的,愿意豁出去为她在皇帝面前讨个公道。庾家却是一群只会趴在人身上吸血的蚂蝗,她那个叫商羽的表妹,只怕境遇也不见得好。 谢夫人终究是被劝住了,但这些难听话自然一五一十地传进了魏宴安耳朵里。高要转述的时候,战战兢兢,只觉得吾命休矣。 魏宴安听的时候,正在批奏折,闻言止了朱笔,扔在了墨砚上,问着高要:“你觉着谢夫人此话如何?” 高要一听,立刻跪趴在了地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