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两厌
有人欢喜有人忧啊。那欢喜的自然是想入宫的,当今陛下手握重权,人又生得丰神俊朗,能入宫那是造化。那愁的就是怕被选中的,有些世家贵女,她们自持身份高贵,那就算入宫,也不过是为人妾室。 她们可瞧不上眼。 要是让谢姮一个不高兴,把她们也变成和卢鸢暮一样的采女。那可不只是她们丢脸了,怕是连家族也没了脸面。 虽然谢姮有点脑子,也不会这么做罢了。但宫里折磨人的规矩可多了去了,嫁入门当户对的世家不好吗?受了委屈也能对骂回去,何必在这儿低人一头。 无论是前朝晋,还是当今的南靖,皇后的权利不说能插手朝廷之事,后宫的内务至少是能做得了主的。 “皇后考虑得真是周到”众人回首,只见魏宴安淋着雨,拂柳而来。他没有让内侍撑伞,就这么走到了谢姮身旁。 魏宴安这张脸皮可相当具有蛊惑力,哪怕不是时下流行的清俊之风,也没人会否认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谢姮一听这话,没接茬。她只是嗔怒地为魏宴安拢了拢衣领:“外面雨那么大,也不撑把伞,着凉了可怎么办?” 不管帝后二人的关系如何,在外人面前,始终要做做样子的。 “这雨下得急,没带”魏宴安接过秋鹭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何况,不过一点点小雨罢了。” 谢姮睫毛微颤,旋即笑着说道:“到底是陛下身边少了可心人,不如趁着今日,陛下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这话说得底下不少世家女心头不满。这谢姮怎么回事?当了皇后,就忘记她的根了吗?瞧瞧她这副姿态,不知道还以为她和陛下是在挑鸡选鸭呢。 普通的官宦之女,倒不以为意。她们又不像这些世家女从小金尊玉贵,能入宫博个好前程也不错。 魏宴安远远地看了看底下的女人们,他垂眸对上了谢姮冷淡的眉眼,声音沉沉:“此事,便由皇后全权做主吧。朕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这择妃之事,皇后做主也是名正言顺。四妃以下,都是皇后可自行册立的,除非与皇帝的心意相悖。 谢姮看着魏宴安走得没了身影,才转头看向了那群还跪着的贵女。她们都没被魏宴安叫起,忽视得彻彻底底。但这个她们都不在意了,心上都悬着呢,生怕结果不如自己所愿。 谢姮竟让秋鹭去拿了朱笔写懿旨,当场就写下了,然后让秋鹭去各府宣读。 众人眼巴巴地望着秋鹭走远,又转过头看向谢姮。谢姮却看着湖中美景道:“瞧瞧,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诸位女郎都回吧,免得等会雨又来可就不好了。” 说完,头一个转身离去。留下的贵女都面面相觑,皇后殿下也不当场和她们说,非要让人提心吊胆地不成。 秋鹭去宣读了懿旨,下午就众人皆知了。庾家、桓家、王家还有一些说得上名字的世家和官宦之家,都接到了懿旨。 颍川庾氏女,姿明艳之容,封顺仪;龙亢桓氏女,口纯粹之行,封修仪;琅琊王氏女,多慈孝之美,封顺华。 九嫔就封了三位身世显赫的世家女,剩下的都是些婕妤,才人和美人了。 只有卢家,因为得罪了皇后闹了个没脸,女儿只被封了个采女,可把卢家人给气得够呛。 “造孽啊造孽,我卢家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这谢女实在太过。”卢家家主的儿子说道。 卢家家主却摇了摇头:“谁让你妹妹嘴上没个把门。你当现在的谢皇后是前朝的庾皇后不成?” 当初的庾皇后那是不得晋文帝宠爱,又为家族所累,做事自然。可现在的谢皇后可受陛下宠爱得紧,谢家如今又是如日中天,连王家也比不得了。谢姮做起事来,那是相当地无所畏惧。 此刻,翊坤宫中,谢姮正在调香。她将熬过的蜂蜜加入香粉中,轻嗅了一口:“还不错,是不是当了皇后都会爱上调香,实在是这深宫太寂寥了。” 可是秋鹭和冬堇都不在,宫侍们都低垂着脑袋,没人敢接她的话。 不过谢姮也不在乎,她低低道:“我这份懿旨只怕拟得合了陛下心意,往后,这宫里只怕热闹了。” 当然,对谢家也有好处。她故意将庾氏嫡女和桓氏嫡女隔了好几个位份,顺仪可比修仪高上不少。至于王家那个,不过是旁支的嫡女,给个不上不下的份位倒也合理。 但将桓氏嫡系的女儿安排在王氏女之下,谢姮也是故意为之。 魏宴安想看世家掐起来,谢姮又何尝不是,只有其他家族互生嫌隙了,她们谢家才有喘息之地。 等冬堇回来,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惹得谢姮摇了摇头。冬堇是个憋不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