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
谢姮手指上长长的护甲,都快被吓哭了,生怕谢姮戳她眼睛里来。 一听这话,人更是吓得身子一瘫,想撅过去了。这人老珠黄的话是她在聚会上和一众小姐妹说的。她原话是:这谢皇后都人老珠黄了,本该就给年轻貌美的让让位置。怎么还霸着陛下不放了? 可这,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一同聚会的女郎们,纷纷变了脸色。虽然她们并未口出狂言,可万一皇后殿下要追究,岂不是连累了她们? 秋鹭在一旁说道:“皇后殿下,这卢二娘子是美,但比起殿下自是差远了。何况,一个未出阁的女郎,也配和殿下比吗?未免太抬举了些。” 卢鸢暮的脸是又红又白,秋鹭这一番话是得罪了在场所有人,但没人敢得罪皇后,纷纷把仇记在了卢鸢暮的头上。 谢姮看着卢鸢暮的表情,觉得有意思极了,她饶有兴致地说道:“秋鹭,你这话就错了。本宫倒觉得应该给这些年轻女郎们机会才对。” 秋鹭躬身道:“是奴婢说错话了,但有些人未免太心比天高,什么事都敢想。” “都是金尊玉贵养大的,想想又何妨?”这里不知道多少人怀着取而代之的心呢。 谢姮柔柔地笑,恰如这明媚的春光,说出话的却让卢鸢暮如坠深渊:“本宫与卢二娘子倒想到一块去了。趁着这么巧的时候,卢二娘子又有这份心,本宫就做个主,封你做个采女吧。今日就不必回卢家了。冬堇,就去卢家传我懿旨吧。” 魏宴安嫌麻烦,所以妃嫔制度依旧遵循旧制:皇后之下,以贵妃为首,正一品;四妃为侧一品。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为九嫔,正二品。婕妤12人,正三品。美人、才人15人,正四品。宝林24人,正五品。御女24人,正六品。采女37人,第七品。 不知从哪儿传出几声嗤笑,卢鸢暮更是委屈地掉了眼泪。她是想进宫,可并不是以身份最低的采女啊。 她抓着谢姮的衣摆,求饶道:“皇后殿下,臣女知错了。臣女不该妄议皇后,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啊。” 谢姮听着耳边凄惨哭喊,却毫不动容,她语气高高在上:“人贵在自知。你若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会有今天这出了。你不是觉得本宫该给你腾腾位置吗?这后宫的位置多的是。就看本宫乐意给你哪个位置了。” 说着,就让人将她给拉了下去,可谓一点体面也没有。 谢姮心眼不大,又被娇惯着长大。平日里谁说她不是,她就会顶回去。更何况这卢氏女犯了她的忌讳,说她什么不好,偏生说她人老珠黄。 她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忍气吞声。即便是做了皇后,她也不会故意做出贤惠的样子。 秋鹭也瞥了卢鸢暮一眼,这人是真的活该。对谢姮爱美这一点,秋鹭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她可是每天都需要变着法子给谢姮梳妆簪发的人。 先前就算说谢姮是妖后,是祸水,她也不以为然。这样的诋毁何尝不是一种夸赞? 只能说卢鸢暮时运不济,偏生说了谢姮最不爱听的话,偏生就有那碎嘴的使其言传到了皇后耳中。 便是卢家想要讨个说法,妄议皇后的罪名也让他们占不到半点便宜,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出了这口气,谢姮才发现下雨了,好在她们是在一个很大的古亭之中。 她瞧见雨滴砸在水面上,荡出一圈圈涟漪。谢姮不顾众贵女的脸色,继续说道:“这淡烟疏雨,赏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看来是一番及时雨啊。” 众贵女面上不显,嘴上附和,心里却赞同极了。皇后刚刚那番举动又何尝不是一场下马威呢。 谢姮瞧了一阵觉得没意思了,便站起了身。她一站起来,所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谢姮环望四周一圈,脸色带了几分笑意:“今儿美人真多,本宫不免想到了忙于政事的陛下。本宫事忙,不能日日陪伴陛下。卢采女虽然犯上,但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了,诸位女郎的父亲兄长,也希望有人能陪侍陛下身边。” 霎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