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谢姮知道母亲还是没有把实话全部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忧心。但兄长早就写信告诉她了,这些时日,其他世家卯足了劲地联合起来对付谢家。 今天是和范家有块土地的所属权有争执,明儿说不定又是和庾家的生意做不成了。 王家那边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在明麓书院,也有不少谢家子弟受到了暗地里的排挤。 反倒是魏伯邑,如今摇身一变成皇帝的侄子,可有不少去去巴结了。 虽然这都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合在一起,也足够让谢家焦头烂额了。哪怕谢家并不畏惧他们的施压,可这样下去到底不是办法。 魏宴安,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谢姮拿出谢庭之送进宫来的那封信,垂着眼眸,放进香炉里烧掉了。 明摆着,谢庭之是想要她的帮助。可谢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她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那条还在挣扎的鱼罢了。 堂叔这件事,卢家居然愿意牺牲一个庶子来给谢家下套,只怕是难以善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皇帝陛下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泰然自若地踏进了翊坤宫的大门。 听着外面的请安声,谢姮眼底尽是自嘲。魏宴安一进入殿中,看着站在窗边的谢姮,大步走了过去,嘘寒问暖道:“皇后站在这儿,风又大也不怕着凉了。” 说着,就想关上菱窗。谢姮却握住了魏宴安的手腕,力道不大,他却松了开来。 谢姮朝着魏宴安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这冷风吹得身体凉,有的人做的事却让人心凉。” 魏宴安神色变淡了,但他不想和谢姮起争执,便对着周围的内侍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御膳房叫人上菜。” 内侍们被帝王的雷霆之威吓得不轻,有人立刻就应声跑去御膳房了。 “不必了,臣妾没胃口,但想必陛下应当食欲不错”说着,谢姮便朝内殿走去,走到一半她又转过头来,淡淡地笑着:“恭贺陛下得偿所愿,只不过这场戏还没唱完,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魏宴安就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走进去了,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了。 他眼眸里像是无尽的深渊,令人胆寒不已。他看向了冬堇,把人吓得一个哆嗦。秋鹭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面前,福了福身子:“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记得让皇后用膳,就算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让她为她的家人想想”留下这么一句话,魏宴安也离开了翊坤宫,径直回了乾清宫。 “装模作样”冬堇小声嘀咕了一句,她那脑瓜子总算转过弯了,只能在心里头骂道,真心疼她家女郎,怎么要做这些让她如此伤怀的事。 翌日,朝堂之上,又是吵得不可开交的一天。这次,众臣都围攻谢家。特别是卢氏家主,在朝堂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陛下,你可要为臣做主啊。我那个儿子虽然是庶出,可那也是我打小就精心培养着的,感情深厚啊。可怎么就被谢二爷给” 话到这戛然而止,但留给人想象的空间却是无尽的。 “就是这个道理”庾家也跟着帮腔道:“谢家仗着是后族,便如此猖狂,做事更是目无王法。如今还闹出了人命,还请陛下明鉴。” 荣国公简直无语了,这些老不死的,他们府里那些腌臜事,闹出的人命还少吗?如今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指责他二弟。 还有这个卢家的狗东西,老色鬼一个,庶出子女可不少,死一个他可不心疼。而且那小子就是自己失足摔倒的,现在是讹上他们了不成。 还不待他反驳,谢庭之就站了出来:“卢大人,此事大理寺卿还在调查,当时的情况也没人看得清楚,只不过是和卢家的这位郎君起了几句口舌之争。”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卢大人儿子实在太多,谢某不记得是行几了。但为何卢大人就没想过,这或许就是个意外呢。也许这位郎君就是脚滑了呢。你们却急急忙忙地想把罪名扣在我叔父身上,不知是何居心?” “那还用说,当然是司马昭之心咯。”和谢庭之关系亲近的世家子弟帮腔道,却被自个父亲给狠狠瞪了一眼,闭嘴不言了。 “你”卢家家主没想到谢庭之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好歹也算他半个岳父:“谢家小儿,休得口出狂言。不是谢雁行和他起了争执,我儿子又怎么会掉下去。” “陛下”谢庭之义正言辞地说道,他清俊得像一股山林间的微风,能扫清世上的一切混浊:“微臣乃是陛下亲封的司徒,卢大人官位不及臣高,却无视法令,口出狂言,以下犯上。臣认为应当有所责罚,以儆效尤。” 魏宴安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兄长此言有理,便罚卢卿禁足五日,扣除俸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