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
徐舜华这时候问道:“上次是行酒令,这次比什么?春郦你可得拿个主意。”王春郦沉思片刻,看向在场的女郎们,一拍手合计道:“不如我们这次加点难度罢。人间四月,南燕春光,就请诸位凭借寒舍这花园之景作首诗来,如何?” 此话一出,谢姮,徐舜华,云嘉月等人都表示并无异议。而王玉鸾,颜湘,诸葛澹容三位却难兄难妹一般,面如土色。 王玉鸾和颜湘咬耳朵悄声说道:“完了完了,现成的我还有的捡,作诗那可真是难为我了。”颜湘也一副菜色地小声说道:“谁不是呢!” 坐在二人对面的殷家女,殷南枝勾了勾嘴角,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身为世家女,蒙受家族教诲,岂有连诗都不会做的道理?论起来,嘉月的诗可谓个中翘楚,上次还被柳先生夸有上古遗风呢!” 云嘉月脸色霎时苍白,没有一点被奉承到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这个蠢货,那老匹夫哪里是真的夸她诗写得好。 “嘉月之诗,恰似郑卫之音”,分明是在讽刺她的诗格调不高,毫无境界罢了。 坐在云嘉月旁边的符舒窈见状,暗暗给殷南枝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不要再说了。虽然她时常对殷南枝的愚蠢感到无奈,但也只得站出来替她圆场。毕竟云嘉月是她俩都得罪不起的。 在琅琊,除了王家,云家便算得上老二。而符家和殷家却不算是很强盛的世族,且都距离云家较近。比起王家来说,她们更受云家庇佑。所以哪怕她们同样也是世家贵女,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讨好云嘉月。 符舒窈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免不得在诸位姐妹面前班门弄斧了。” 徐舜华也笑道:“舒窈妹妹可真是太过谦虚,我们可就都等着你的大作了。”众人纷纷附和。 待到符舒窈提笔做完诗后,女郎们都凑到石桌前欣赏。王春郦:“好一句‘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符妹妹可真是玲珑心思,有情之人。”谢姮也觉此诗极美,不禁赞叹:“一副雨后春景图,便这般跃然纸上了。” 接着作诗的便是徐舜华,殷南枝,申家,惠家,师家的几位娘子。女郎们的诗作皆精工秀丽,并非庸俗之作。但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还得属徐舜华的“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角度新颖,清新脱俗。 当然,最激烈的竞争才刚刚开始。云嘉月站在桌前思量良久,最终挥笔写下一首《苏溪亭》。女郎们赞不绝口,连称好诗。 殷南枝和符舒窈更是你一句,我一句,就差把她捧上天了。谢姮在旁边默然不语,诗是还不错,只是运用了太多典故,倒显得匠气过重,少了点灵气。 云嘉月矜傲地一抬下巴,示意该王春郦来作诗了。自己缓缓移步走到了谢姮身边“谢小娘子是觉得我的诗作不够好,所以不肯赏光评点一下吗?”:“阿宓并无此意,只是殷家符家二位姐姐实在能言善道,倒让我无话可说了。”云嘉月面色晦暗,一张俏脸瞧着更如同冰雪一般,倒也不再开口了。 此时王春郦已经作好诗,将笔撂在了墨砚上。徐舜华嘴微张,讶然道:“还不到一刻钟,你莫不是在效仿曹植,七步成诗?” 王春郦娇嗔地看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我日日都在这园内,自然比你们熟悉这景色许多,作得就快了!”徐舜华捂嘴笑道:“这倒也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那你的诗作得严些审才行。” 王春郦摇摇头:“就属你主意多,阿宓,该你了罢。” 谢姮闻言,颔首笑道:“那我便献丑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谢姮便完成了这篇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