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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疲惫。 樱拖着僵硬的身子往公寓赶路,风擦过耳尖,仿佛在哀悼。 离开高专前,二年级生们与夜蛾纷纷到达殓房见歌步的最后一眼,樱不知道这般亲友、学生离世的场面是否还会动摇谁的意念。 或许是彩云易散,往往向往的美好比现实更残酷。 夜蛾与她并肩而立望着那些少年们,前者倏然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征求樱的意见般地说:“我好像要离婚了。”[1] “……”不知所云的樱,“突然跟我说这种事,根本不知道你结过婚。” “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的监护人,来通知名义上的家人的这个做法是没问题的。” 这什么率先垂范的谈心方法,有够直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心累的樱学起对方,倾诉心事,“纪真说要离开高专。” 夜蛾目不斜视:“我跟你说过。当发现自己不适合这边的世界,越早离开越好,意志不坚定的人不适合成为咒术师。” 樱眉目微皱,反驳道:“纪真不是这样的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认输了。” 她被这直白的事实所噎住:“你还真是……至大至刚。” “我是这些学生的领路人,如果我在遇到状况、事故时,最先表现出退缩,那今后还要如何再说出‘意志不坚定的人不适合成为咒术师’这种话。” 樱低头,视线投向自己的脚尖,小声说:“抱歉,我不是想说你冷血的意思。” 被揉了揉头,上方传来夜蛾的声音:“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至少我不希望你的信念在这边的世界被摔碎。” “别小看忍者。” ……也别小看春野樱。 值得慰藉的恐怕只有与甚尔分开时,对方承诺的那句会等她。至少这种尚有人在记忆彼此的感觉,让樱鼓动着自己有余力去兑现诺言。 公寓外可见有微亮的光从中传出,推门的瞬间便被暖洋洋的室温席卷全身,樱感觉僵化的四肢得到了解冻。 有烤苹果的味道。 樱一边轻唤甚尔的名字,一边嗅着香气往厨房举步。 没有回应,人不在,但厨房中开着小灯,而两个已烤熟的红苹果,也都被摆放在厨房烤箱上的烤盘中,沁出的果蜜散发着黄油与果肉混合在一起后的味道。 “樱小姐试试做烤苹果吧,掏空苹果芯后,把混合的砂糖和黄油填充进去,多余的一些混合物可以涂抹到苹果的表面,啊——加上一些肉桂粉会更香的,然后就只要放进烤箱里烤一会儿就好了。不论是刚烤好的,还是冷却的,味道都非常美味。” 这还是那个女孩教她的。 - 当外出的甚尔回来,就见散着长发的少女单手抱膝坐在地板上,面前小木桌上摆着已吃掉半拉的烤苹果,人抬着翡色的眼睛,曈曈地望过来。 浅浅道:“没想到甚尔也会做烤苹果。” 甚尔走过去委身坐下,紧随其后地说:“那次看你做记下了。” 他等了下又说:“抱歉。” 樱抿着口香甜细腻的果肉,闻言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说好会在公寓等你的。”结果却晚一步才现身。 “诶,这种事……”樱指了指身前红灿灿的烤苹果,“不是已经做到了嘛,我有被好好地遵守约定。” “白天明明说过不需要我道歉的吧,那我以后也不要甚尔向我道歉。” 好吧。 甚尔妥协地点头。 在有些居高临下的视角观察春野樱,松懈下肩膀的少女仍在抱腿蜷缩,粉色的发梢拐了又拐,或缠在其的颈项间,或坠于地面向四方铺开,不见往日被打理至井井有条的姿态。 这副眼角凝结着萎顿的模样,让甚尔瞬间想到了他们初见时的那夜。那时的春野樱也是如此垂头丧气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再被他有意相撞。 将手揣进裤兜,那里放着两张纸票样的存在,棱角分明的边缘蹭过手指肚。 他尽力在做到面不改色,用平缓的动作将其从隐匿之处摘了出来,赤裸裸地摆到桌面上、摆到樱的面前。 那是两张电影票。 虽然是临时让孔时雨给出的主意,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多半是不靠谱的吧,但他实在也想不到其他。他只是不想轻易地、回避地对待樱,更不能忽视樱的任何。 松开环住膝盖的手臂,樱软成了蜿蜒的藤曼般半趴在小桌上,侧身举起两张简洁的票,在顶部吊灯的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