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官人送契,仗势放人静临报恩
心里好过些。” 银儿为难看向翠柳,“哎呀,你说说娘子呀!” 翠柳是个大咧咧的姑娘,这会还在为静临高兴,见状笑道:“我们没那么多讲究,你把银子收回去吧。” 静临怎么肯,银儿不收,她便将银子放在梳妆台上,起身盈盈朝着王婆一拜,“王干娘,有缘再会。” 王婆婆笑吟吟将一只红绣鞋递到静临跟前,“这是那日老身在街上捡的,不知合不合娘子的脚,姑且凑合穿吧!” 静临接过来一看,分明就是自己遗失街道那只,她这样说话,不过是怕自己难堪。 低头将鞋穿上,不知为何胸中一片酸涩。 翠柳气呼呼地将那污了的皮袄卷了,强塞到静临的小包裹里,冷笑道:“娘子非要用钱买,就把这个带着,我们虽然是下等人,可也不占人家的便宜!” - 昨日柳祥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老老实实打听了段不循下榻之处登门致歉,人没见着,只好又将写着冉静临名字的三十顷地契乖乖送到了兴记。段不循扫见了“冉”字便没有再难为他,直接教名安去放了他的小儿柳金宝。 今日一早,段不循怀揣着那张薄薄的地契,兴致勃勃登了柳家的门,自称是冉氏的表哥,奉姑父姑母之命前来探望表妹。 柳平去县里上学了,阖府只有戚氏一个人在家。她是个色厉内荏之人,平常拜高踩低惯了,一见段不循通身的气派,人就先矮了三分,心里嘀咕柳文彦好像不长这样,犹豫再三竟然没敢问出口。 等人之际,戚氏试探道:“亲家母近日可还安好?” 段不循站在堂屋当间打量这所空荡荡的宅子,对戚氏的话只是敷衍,“还好。” 戚氏站在他身后,想了想又道:“不年不节的,有劳文彦老爷跑一趟。” 段不循闻言方才转过头来正眼看这老婆子,似笑非笑,“谁说我是柳文彦?” 戚氏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她就记得柳文彦是个白净书生,看着好像和他们家三秀是一路人,都是文质彬彬的,眼前这个人却生的人高马大,阔面方颌上眉扬如剑,一双鹰眼更是唬人,看着就不像个好相与的。 “那……敢问您是?” 段不循一撩袍子坐在上首的八仙椅上,姿态从容,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子。 名安立在一侧,垂着眼皮用鼻孔说话:“我家官人乃是北京城鼎鼎有名的段随段大官人,你可记住了?” 戚氏在丧礼当日被柳祥叫到前院见人,人没见到,却记住了这个名字和他那二十两银子。 “诶呀!”戚氏恍然,“当日没留段老爷吃一顿热饭再走,老身心里一直不安生,心里还琢磨,是哪座祖坟冒了青烟,竟结交了您这样的贵人!万没想到,原来是姻亲呐!段老爷,您和我家大郎媳妇也是表亲?” “不是。” 段不循惜字如金,他猜到戚氏八成是把他认做了花二娘的娘家人。 可他偏不想将错就错。 戚氏狐疑:“那您是……?” 名安不客气地斥责道:“这也是你该问的?” 这话说得实在蛮横,蛮横到戚氏大气不敢喘,当时就噤了声。 静临勾着头来到堂屋门前,从王婆家回到柳家大院这一路上,她心里早预演好了一会儿见柳文彦时该如何缓缓抬头,蹙眉强笑,而后垂眸默默流泪。 如此依计款步而入,缓缓抬头,入眼的却是那姓段的? 静临错愕,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撞入段不循眼里,自是十分有趣。 “几日不见,表妹就不认识我了?” 他噙着笑,那样子简直满面春风。 静临飞快看了眼戚氏,很快收敛心神,强笑道:“表哥哪里的话,不知这次登门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打紧的,不过是想你了,顺路来看看你,不行么?” 静临的脸一下子臊得通红。 戚氏也不是傻子,心中一阵懊恼:原来不是什么表哥,而是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野男人!这个媳妇娶的呦,真是不该贪便宜信了柳兰蕙的鬼话! 静临往前走了一步,人挪到戚氏和段不循中间,背对着戚氏对段不循含怒而视,“表哥莫要说笑,是父亲母亲捎来什么话了么?” “你脚怎么了?”段不循忽然问道。 他方才一直看着静临,从她提着裙角走进来就觉得不对劲。 静临这才感觉那只磨破了脚正隐隐作痛。可她不想答,只用一双翦水秋瞳怒目逼视,似乎他不说出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