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打主冉氏卖翠柳,无所图门公放逃人
第二日,柳平没起来床,静临也没做早饭。 戚氏一反常态,不但没有作妖,反倒亲自下了厨,蒸了一锅白菜猪肉馅的包子,还支使翠柳叫静临吃早饭。 她自己端着四个包子,两碗小米粥,踮着小脚来到柳平房中。 柳平面朝墙靠里边躺着,眼睛没闭,就是不肯说话。 戚氏知道他别扭什么,将东西放下,侧坐在一旁,“三秀,你寻思寻思,事儿咋就这么巧呢,祥老爷身上就带了那张借契。” 其实柳平半夜回来就琢磨,昨晚柳祥第一句话说的是,“怎么,不是文彦兄,教娘子失望了?”好像是这事和柳文彦还有点关系。 戚氏将小米粥吸溜得“滋滋”响,见柳平还不吱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娘跟你说话呢!” 柳平一骨碌爬起来,“娘!我都十九了!” “九十也是娘的宝贝儿子!”戚氏笑着将吃食递到他跟前,又道:“娘心里觉得啊,你嫂子和祥老爷,没准早就商量好了,怕咱家不同意放人,合起伙来骗咱们娘俩呢!” 柳平咬了一大口包子,又喝了一大口粥,“不能,想多了。” “你想少了!娘问你,这种事,搁谁身上不瞒着,她怎么无缘无故地找你合计?哼!合计来合计去,原来是想攀高枝儿!祥老爷也是,拐弯抹角干啥!没准儿啊,他也是被你嫂子设计的,就逼他娶回家呢!” 柳平放下粥碗,将戚氏往外推,直推到门口,才从里面将门闩上。 “我读书了。” “书呆子!” 戚氏骂了一句,心里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抬头,正瞧见一抹绿影儿打前头走得飞快,怀里好像抱着什么,闪着细细的金光,直晃眼睛。 戚氏眯起眼睛,“站住!” 那抹绿影故意似的,好像全然没听到,迈开两只未缠的脚,越走越快,眼瞅着要拐弯不见了。 戚氏快走两步,怒骂道:“翠柳!你怀里抱的什么?你给我站住!” 绿影见她追的紧,心知是躲不过了,止了步伐,回转身来,果然是翠柳。 戚氏三步并两步走到跟前,待看清她怀里抱着的东西,劈头就打过去一巴掌,翠柳怀里的金银纸元宝撒了一地。 “好啊,我说大郎灵前的东西怎么对不上数目,以为是哪只耗子成了精给偷去了,原来是你这个家贼!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偷东西干什么?打量烧给你的死爹娘,也不寻思寻思,老短命的托送到哪家当了奴才!” 戚氏骂得好生痛快,这些天她就看不惯这小贱蹄子的张狂样,说她一句有八百句对付,支使她往东她偏往西,嘴里一万个理由搪塞人!今日终于寻到她的短处,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也要她知道什么是奴才的本分。 “小娼妇你还敢捡?”戚氏薅住翠柳的头发,将人的脖子往后扯,“说!你偷东西干什么?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老娘打死你!” 翠柳紫皮涨脸儿,也是被她骂得恼了,一口唾沫啐到戚氏脸上,“老猪狗,你打啊,今天打不死我,你是我生的!” 戚氏气得发疯,兜头又要扇耳光,翠柳也上来了蛮劲儿,一头将人顶翻在地,干脆与戚氏在廊下打起了肉滚儿。 翠柳边哭边骂、连抓带咬,戚氏又嚎又叫、既掐又挠,翠柳瘦小灵活,戚氏肥胖笨重,俩人各有短长,一时打了个平手。 柳平和静临闻声赶过来时,只见两人已滚作一团,头发也散了,衣裳也开了,鞋袜也掉了,钗环零碎一地。翠柳刚好占了上风,正骑在戚氏身上,准备朝她的胖脸下手。 “狗奴才!” 柳平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将翠柳踢出一米多远。 戚氏扶着儿子的手站起来大嚎,“反了!反了!没有王法了!三秀,去,打死这个贱婢!” 柳平又给了翠柳几脚,翠柳将身子蜷起,手捂住头,任由他踢。 戚氏还不解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柳平,“去,把赶牲口的鞭子拿过来!” 柳平自然也气,奴仆欺主,的确该教训,可是动私刑毕竟不合律,万一没轻重出了命,少不得要吃一场官司。 “母亲!”柳平劝慰道,“消消气,为了一个奴才不值当!” 戚氏向来听儿子的,可这口气毕竟难消,眼见翠柳死狗一样蜷在地上,心里又想出来个磋磨人的主意。 “去,把她衣服扒了,老娘倒要看看,她这反骨长在哪里,今天顺便就给她祛个根儿,省的往后再猖狂!” 柳平面露难色,小声道:“娘!” 戚氏又是拍大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