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与“花泽类”
住了,脸颊和耳朵悄然升温,她急忙看向一旁。 这让她怎么回答,到底是谁不理谁啊! 相安无事这么久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她差点就要以为上学期那样近乎“冷战”的局面就是他默认的同桌相处方式呢…… 她在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缪煦已经收回了目光,与她看向同一片杏花林。 “我——” “现在理我也不晚。”他似乎没带什么情绪,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天边缓动的云层。 她忽然有种如饮春醪的微醺之感,说出的话也不自觉柔软了几分:“我们这学期不是已经说过挺多话了吗……” “而且,”温柔的风挠过心尖,酥酥痒痒的,她不经意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你跟他不一样。” 难怪偶像剧里总把天台当作秘密基地,她的心情舒坦多了,更重要的是,她和同桌莫名其妙的隔阂好像正在消弭。 美色果真惑人,一定是这样,她想。 然而比美色更为“惑人”的,是数学。 周三下午第二节课,数学老师刘浅在黑板上又写又画评讲作业最后一道大题,看着大半块黑板的解题步骤,眼皮打架的方羡竹握笔的手越来越松。 “哒哒……”写完最后一步的刘浅用指关节叩了叩黑板,目光如炬地扫视一周,手里的粉笔头使巧劲儿一扔,精准命中了第三排打瞌睡的张骐。 昏昏欲睡的她也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自己的习题册上“一团乱麻”,最开始几行还字迹工整,然后越来越敷衍,最后一排直接成了歪歪扭扭的“小蝌蚪”。 “不会做还不认真听,分数怎么提高?下午前两节课是容易犯困,但你们得想办法啊!实在不行举个手示意,出去外面洗手池洗个冷水脸再回来听也行啊,”刘浅抿了口保温杯里的茶,说道,“好了,剩下的时间你们接着做课前发的那张卷子,刚才这题有谁还不懂的自己举手,我下来讲。” 方羡竹余光瞥见刘浅“巡视”到了教室后方,心里一紧,拿出新发的试卷压在习题册上面,一边打草稿一边写起来。 “刚才那题听懂了没?”刘老师不知何时在她身后站定,伸手挪开试卷,露出下面的习题册。 “啪——”刘浅用手里裹成卷筒的课本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晚上要保证好睡眠时间和质量,上课把效率提起来,”刘浅抽出她的作业翻看起来,“啧,你看看第18题,我上周才讲过类似的题型……” 刘浅又把最后一题的重点思路在草稿纸上给她罗列了一遍,但她还是一头雾水,看着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也不敢说自己没听懂。 “你看你其他科成绩都挺好的,要是能把数学的分提上去,年级排名那不得突飞猛进。平时呢不懂的题要多问!要是嫌我办公室远,你可以问问同学嘛,”他瞟了眼旁边的缪煦,语重心长地说,“你同桌数学成绩这么好你得利用起来啊,比如这道大题,你们班就缪煦一个人做出来了,在不多打扰人家的情况下,平时问问……” “嗯嗯……好的刘老师……”方羡竹目送“苦口婆心”的刘浅走远,感受到侧方的视线,转头一看,和单手撑着头的缪煦四目相对。 她当然知道她的同桌数学好得出奇,但以她目前的数学水平来看,弄懂这种难度的大题耗时又耗力,她怕浪费别人的时间,再者要是一遍没听懂她也不好意思要求人家再讲第二遍第三遍。 在其他科目上遇到难题她都能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请教老师,唯独数学做不到,问题次数屈指可数,可能越不擅长心里负担就越重吧,她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缪煦……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给我讲讲最后那道题吗?”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漫进来,春风一晃,细碎的光影跃动于他侧脸的轮廓,缪煦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指间勾着一支笔,声音带着些许朦胧的温柔,“同桌的话,随时。” 方羡竹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眨着眼移开目光,抓起习题册平摊开放到他们中间,等着他开始。 缪煦还未开口,前排却传来了动静,辛予舟抱着习题册转过来,问他:“缪煦,刘老师刚才讲的第二种解法我还有点没捋清,你帮我看看吧。” “我们正好在讨论这道题,不介意的话一起听吧。”他说着将稿纸推到中间,语速不疾不徐地讲起来。 缪煦言简意赅,思路清晰明了,辛予舟听完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幅度点着头说:“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是我忽略了题目中的条件……” 缪煦的视线落到她脸上,方羡竹诚实地摇了摇头,一双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