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残秽》5
“我告诉你们的,基本都是真的。”
久保确实没有撒谎,她只是省略了一些事情。
她端详着三个变得狼狈的男高中生,或是警惕,或是观察,桌子上的三杯咖啡没人动,是害怕自己动手脚吧,不过。
“有那种东西在身边,怎么甩也甩不掉,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原本布置温馨的房间现在变得不可言状。
白皙的墙面被撑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小孩子的嬉笑声在深夜的房子里回响却看不到人,未成形的婴儿睁着还没发育完全的双眼试图往人身上攀爬。
“不会觉得恶心到让人想要发疯吗?”
久保看着这些久违的一切,虽然厌恶异常,但以后想要看到这些都不可能了吧。
三个人一直在刻意忽略当前处境,被提醒后,空气里的腐臭味和无法躲避只能任由其在身上移动的粉红色肉块一样的婴儿,所有这一切都变得存在感分外鲜明起来。
除此之外,一直在隐藏自己不知名洁癖的森鸥外也多经受了一层考验。
不但身上印上手印的衣服没办法更换,还要继续接受摧残。
“还好,这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老子从小就接触这类东西了。”
森鸥外,森鸥外选择用淡定的微笑面对。
看着嘴硬的三个人,久保按灭了烟头,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样就还好,哪怕是专门处理这种事的人也受不了,这样就还好...
久保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开口:
“是一副贵族女性的古画,你们应该查到过。”
爱丽丝取来的资料里有提到这一点,其中一家受害人供奉在寺庙中,当温婉笑容变得狰狞的时候,就会发生不幸的画像。
但在一场大火后,画像就消失不见,以前来调查的咒术师着重标记了这一点,有理由怀疑这是问题的来源。
可是根据很久前报告记载,供奉的寺庙主持曾经找过人观察这副画,但结论只是会汇聚秽气,按照寺庙的处理方式已经足以解决。
“那把火和我们有关。”
久保接着叙述,那个时候,陪同她一起探查过真相的人一个一个死在她面前。
还活着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寻找各种活下来的契机。他们想到了那幅画,也拿到手了。
拿到的第一时间,其中一个同伴就被蛊惑,烛火下爬起黑色的人影,在皮肉的烧焦味道里,那个同伴在房间点燃了一把火,又点燃了自己。
事情太过突然,同伴诡异的笑声和被灼烧的哀嚎交错出现,房间外传来的救火声和脚步声同时响起。
一片慌乱中,久保只记得因为火浪扭曲的金色佛像。
那个时候,他们是真的相信事情可以解决了,只要让那幅画消失。
在离开那所寺庙的时候,所有人都狂热又绝望地相信着这一点。
“回去后,我们试过很多方法毁掉那幅画,但都没有成功,竹内在一个晚上受到影响,想对我动手。”
竹内是最开始收到久保来信的女作家,是被她拉进这一切事情的。
“那个时候,丈夫已经和她离婚,家人也都不在世。”久保熄灭手上的烟,“所以没有人来找她,这件事也被我瞒到了现在。”
久保慢慢叙述着,回忆着竹内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来找自己,说丈夫彻底受不了这些事了。
丈夫家的小侄子来玩,贴着墙壁说有人在和他说话,咯咯笑着问他们,要用什么才能烧掉啊?
一同溺水的人可以相互帮助,但在船上眼看要被拉下水的人怎么会愿意。
久保很能理解,她非常能理解,但哪怕竹内的丈夫那个时候离开,也已经太晚了。
“我们扭打地很辛苦,我全身都是血迹,但我还是想活下去,想好好地活下去。”
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她的渴望让那副画发现了自己吧。
“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也忘记了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久保继续说着,“我会活下来,但我需要去特定的地方散播秽气。”
“那天出现在祓除咒灵现场也是它的要求吗?”
“是。”
“可以提供你去过的所有地点名单吗?”
“没问题。”
“那幅画呢?”
“...我不知道,它消失了。从那天碰到你们的人后,那幅画就消失了。”
三个人搜寻了整个房间无果,他们随后押送久保西纱美到达咒术界的牢狱,符咒贴满了各个房间,她会在这里等待询问和审判。
他们转身离开,太阳被挡住的阴影遮住了牢狱的大门,随着久保的封印,他们身上的秽气也逐渐褪去,变回本应有的样子。
“她会活着吗?”问出口的是夏油杰。
“不会了。”五条悟很了解高层的做派,这样有威胁而且犯下罪孽的人,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久保西纱美毫无疑问是有罪的。
但是一个普通人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我们能早点知道残秽会有这种效果,或许不会有后来的事。”夏油杰闭了闭眼睛。
“杰,我们不是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