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永世沉沦

对方能丧失行动力，哪怕只争取到十秒钟，都足够他跑进浴室，掀开窗户逃出去。 然而，那条刚才还温顺迟缓;大鱼，此刻身形灵活如水中鬼魅一般。 子弹打出;速度，在人鱼;感官触觉里，仅如射进海水不断降速;箭矢，慢得伸手就能攥住。 白翎一枪也没有打中。 他暗骂一声，顾不上对方;表情此刻有多阴郁，闪身躲进浴室，一脚踢上门，立即扑向唯一;逃生窗。 游隼是3S级;敏捷。 可惜放在进化了上万年;第一批纯血异种人鱼这里，还是不够看。 白翎很快就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等级碾压。 浴室门飞撞到墙上，碎片四溅。 白翎眼前一花，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肩膀一痛，被一只青筋暴起;手瞬间摁住，几乎是钉死在墙上。 胜负已分。 白翎惨然笑了笑，他开枪;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被人鱼撕碎做成标本;觉悟。 人鱼苍白有力;长指，再次捏上他;下巴。 这一次，没有了往日;温柔，而是几乎急躁地用上了力道，往他嘴边送—— ……嗯？ 白翎惊疑着低眸去看，那条突然狂暴;人鱼抓住了他，并没有像捏碎小鸡仔一样捏烂他，反而把涓涓流血;手腕，死死贴在他唇畔。 “喝下去。” 人鱼;声音磁性而疲惫，隐隐约约听上去，有一丝不易察觉;落寞。 “你可以离开，再也不回来，但我;信息素等级对你来说太过了，强行戒断会伤害你;身体。” “你可以喝我;血，从血液里摄入足够;信息素缓解成瘾，再在三个月内逐步递减用量。等你分化完成，就能和我彻底断绝联系。” 白翎呼吸瞬间停滞了下，飞快地抬眸看了看郁沉;脸，想找出一丝说谎;痕迹。 可是上面除了一片淡然，就只有浓浓;倦累。 “快喝吧，别浪费了。” 这句话仿佛有某种魔力。 白翎以前去奶车前打奶;时候，机器人也总会这么提醒大家：快趁热喝，别浪费。 大抵像他这样;底层野狗，不论什么时候都无法直视水龙头流着不关，也无法放任珍惜昂贵;高等级alpha血，白白嘀嗒到瓷砖上，顺着沟渠流入下水道。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凑上去，贴紧唇，像赠予一枚吻那么慌乱又谨慎地偷瞄人鱼一眼，再舔了舔对方滚热;伤口，开始了细心;嘬饮。 太奇怪了…… 为什么事情会进展到如此地步，他究竟漏算了什么呢？ 白翎;嗓子里涌动着鲜甜;血，传说人鱼血原本就是精力之源，可以用作魔药。 他吃进肚子里，确实感觉身体;酸痛被迅速驱走，可仔细一品，却从舌畔尝到了沉淀;哀伤…… 伤口渐渐开始愈合，郁沉见他迟疑，毫不犹豫又划了一道新;。 白翎看得心头颤颤，忍不住说：“别弄了，我喝够了。” 郁沉没做什么表情，只是交待他：“以后每周过来拿一次信息素提取液就好，不必来见我。” 人鱼又转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恍然间让白翎有了对方没有瞎;错觉。 “你可以走了。” 郁沉如约定般放了手。 白翎试探性往前走了两步，再扭头警惕地观察。 那条人鱼站在一片废墟残片里，脚下;影子被浴室;冷光灯照得孤独而扭曲。 他像一座被抛弃倾倒;雕塑，伫立在原地，神情沧桑与麻木。 白翎跨过烂掉;门，走出浴室，侧卧;大门果然自动打开了。 只需要再往前走两步，他就能彻底恢复自由，和欺骗自己;人鱼说永别。 可是某一瞬间，他心中涌现莫名;情绪。 仿佛是罗德;妻子逃离罪恶;索多玛之城时，听到熊熊燃烧噼啪摧毁;城市在低喃。 白翎也控制不住回过了头。 在圣经里，罗德;妻子没有听天使;话，回头望了一眼罪恶之城，便变成了盐柱，永远立在路上。 而回眸;白翎，也目睹了那条人鱼;昏迷与坠落，瞬间僵在原地。 当白翎动作快过大脑冲回浴室时。 有一道念头，轻轻告诉他—— 他将陷入魔鬼;漩涡，永世沉沦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