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欲罪何患辞,胜者写其史 下
所为,讲明他不是叛逃而是诈降。 再之后,杨象升兑现诺言,将虎牢关中所有的酒水拿出,供大战之后的东齐兵马豪饮。 虎牢关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但有一部分人却不怎么高兴,这些都是钩镰军的甲卒,他们的袍泽曾被徐子东残杀,即便知道是不得已,他们心里也不舒服。 徐子东并未加入到庆祝之中,只是和几个心腹送孟拱离开虎牢关。 关外黄土遍地,一片凄凉。 临别之际,孟拱担忧道:“钩镰军对你颇有微词,那羊沽也恨你入骨,以后你在这里怕是寸步难行。” 徐子东轻笑道:“早就知道会这样,虎牢之后,杨象升应该不会留我在身边,要不然也不会饶过羊沽。” “那你有什么打算?”望着满目黄土,孟拱问道。 徐子东回头望向虎牢关,摇头道:“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你为何愿意这样做?”这是孟拱最想问的。 徐子东开颜一笑,道:“我那兄弟心大,想和陈友谅争天下,能早一天拿下西梁,他就多一分胜算。若是被孟将军拦在这里一年半载,他还争个屁。” “哦,姜浩言。”孟拱想明白其中道理,不再纠缠,抱拳道:“只盼你能早日让这人间不击鼓。” “一定。”徐子东抱拳还礼。 孟拱再不出声,翻身上马,带着爱妾,带着心腹何剑云,绝尘而去。 等到孟拱走远,徐子东才道:“屈狐仝,追上他们,一个不留。” 小不二刀眉眼一皱,倒也没有违命,飞身向着孟拱追去。 杜从文不明所以,急忙问道:“他帮过你,你还要杀他?” 徐子东望着屈狐仝离去的身影,不言不语,他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想法太直。 周武陵拉住杜从文道:“只有死人才最放心,孟拱知道的太多,哪天他一改口,杀胡镇西的罪名就会回到东子头上。” 张家圣人叹道:“我弄不明白孟拱为何愿意这般对你,你们不该是生死大仇?” 徐子东望着孟拱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或许他觉得我能实现他心中的理想。腹中饥寒苦,不愿人间再击鼓,他孟拱大概是想天下太平吧!” 感伤之后,徐子东回复本色,搂住张家圣人的肩膀道:“你说我有没有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枭雄气质?” 张家圣人摇头:“你还没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一直好奇,你家乡到底在哪里,怎么有这么多好听的故事?” 周武陵也连连点头道:“要不是你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想不到这些。还有你那句历史是胜利者的日记,你说你字都认不全,怎么就能知道这些天大的道理?” 手抚着烧火棍,张盼神色哀伤,半晌才道:“家乡很远,终我此生估摸着也回不去。” 微风卷起黄沙,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