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欲罪何患辞,胜者写其史 下
沽的这一番话。 “羊沽。”杨象升恨铁不成钢的叫着老友的孩子,一拳砸在身后的墙上,怒目喝道:“你再说一遍。” 杨象升也不懂,不懂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为何这般不知进退,他难道不知道这番话是在打他杨象升的脸?若是传出去,以后他杨象升还怎么带兵? 像是看不到大将军的怒火一般,羊沽傲然道:“说就说,大将军,胡三归明明是被人陷害,你还要这般维护擅杀大将的徐子东。若是被人欺骗还好,倘若不是,以后…………” 话中留白,羊沽闭口。 徐子东冷笑,这羊沽还没昏头,知道不能把话说死,不能把杨象升逼得毫无退路,给了杨象升一个被人蒙骗的台阶。这般对我还不是因为通州的事。 “羊云州,你口口声说有人陷害,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白纸黑字还有孟拱都能证明胡三归意图不轨,你却要说他没有做过,难道你和胡三归早就串通一气?”泼脏水他徐子东也会。 徐子东这话也是杨象升想说的,但他不好自己说出口。今日羊沽的表现令他失望透顶,以后在他杨象升手下,羊沽便不会有出头之日。为一个胡三归赌上前途,他羊沽为何这般不智? 证据?他羊沽有个屁的证据,适才怀着对徐子东的恨意出声,真要找出证据他也没有。直到此刻,羊沽才发现自己的所有话都是推测,没有证据去佐证。 就算推测的八九不离十,那也只能是推测。 双目愤恨,羊沽再也无话可说。 他要闭口,徐子东却是不愿意就这么罢手,转头看向孟拱,和蔼可亲的笑道:“孟将军可曾与云州将军羊沽有过书信往来?” 和气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为之一冷,只觉一股深寒之意爬上背脊,就连怒火中烧的杨象升都觉得手心一凉。 羊沽不过是怀疑他栽赃,没想到他徐子东当着羊沽的面就要来一手栽赃。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孟拱身上,等着这个败军之将给出答案。 作为当事人的羊沽怒目圆睁,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此刻徐子东有九条命都不够他杀的。就如同杨象升想不到羊沽会在这种场合站错队,羊沽也同样想不到徐子东这般胆大,众目睽睽之下也要陷害他。 官场门道颇为娴熟的孟拱岂会不明白徐子东的意思,想都没想便道:“书信倒是未曾往来,不过他曾派人传过口信,我怕有假没有答应。” 杨林与杨象升对望一眼,从各自的眼中看到无数震惊。虎牢关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何这孟拱愿意这般帮助徐子东。 云州将军神色一慌,急忙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几时派人找过你?” 孟拱识趣闭嘴,理也不理,退到徐子东身后。 徐子东冷笑道:“羊云州倒是比胡镇西聪明,不曾留下证据。可惜当日胡三归拉我入伙的时候,提到过羊沽二字,不然我也不会这般问。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想狡辩不成?” “你胡说,我与胡三归私下从未往来,岂会知道他的事?”慌不择口之下,羊沽落下一个口误。 不用徐子东提醒,周武陵便笑道:“你与胡三归不曾往来,那就不知道胡三归做过什么事,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你又如何知道他是被诬陷的?” 张家圣人故意怪声怪气道:“依我看,这羊云州暗地里一定和胡三归有勾结,不然怎么会这般维护他?如今事情败露又想推的一干二净,啧啧……”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直接把羊沽推上风口浪尖。 本是要和徐子东过不去,结果把自己送进漩涡,羊沽一脸愤恨,转向杨象升道:“大将军,他们含血喷人,末将绝无二心。” 今日羊沽不识时务,几次三番砸杨象升的脸面,到了还敢向杨象升求助,也不过是因为老爹和杨象升的那份情。 杨象升本不想再管,任由徐子东给他一个教训,哪怕最后杀头下狱,他也无所谓。 可一看到羊沽那张脸,杨象升又想起往日同幽州道节度使的情分。 幽州姓杨不姓羊,杨象升愿意让外姓人做幽州道名义上的军方第一人,还能手握大权,足见交情深厚。 早年羊父和杨象升出行都是并肩而行,称兄道弟,哪像如今的幽州道节度使,见到杨象升说话都不敢大声。别说并肩而行,就是走在身后半步都诚惶诚恐。 有往日的情在,杨象升也不能让老友的独子真的被人安上罪名,摇头一叹,低喝道:“够了。羊沽,你给我滚。” 云州将军到底还有脑筋,知道杨象升是在帮他,急忙告罪离去。 徐子东脸色平静,看不出表情变化,唯有眼神盯上杨象升,充斥着不满。 明明已经撕破脸,他却还要护着自己的仇人,那自己这般不要命到底为什么? 大概是为平息徐子东的火气,杨象升冲杨林使一个眼色。 钩镰军主将会意,一刀砍死胡三雄。 冀州副将倒地,死不瞑目。 徐子东眼神稍微柔和,这也算除去一个仇人。 接下来的事变得顺其自然,在胡三雄伏诛之后,杨象升接连下命,先是通告全军胡三归兄弟二人的罪证,接着通告徐子东的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