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匆匆一面疑似故人
电话挂断,林酒悚然,两颊咬肌也因愤怒而紧绷。 有个中年男子带着个锅盖头小孩从两人面前路过,小孩比了个鬼脸,嬉笑着踢了一脚林酒身前的行李箱。 “砰——” 惊雷似的。 这声轰隆动静不小,但家长却毫无反应,他抬着手机,径直朝前,厚重的镜片中倒映着满屏密密麻麻的字——他痴迷于小说。 显然,现在只有两种解释:他要么是个被折磨过头、认为自己无力管教的摆烂父亲,要么就是见怪不怪,不觉得小孩儿的行为有问题,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大人一味放纵,小孩肆意逍遥,二者毫不相干,也能达成微妙平衡。 林酒倾向于后者,她正欲开口,却被霍正楷拦了一下。 她嗤了一声,扭头对上斜对面一对年轻男女,两人投来狐疑、打量的猥琐目光。 女孩贴着男友耳朵,嘀咕着两个人才听得清的密语,随后,女孩勾着唇,意味深长的视线越发肆无忌惮,一旁的男友也加入队伍,两人四眼,肆意嘲讽着林酒的粉发。 这个瞬间,粉发成了一种罪。 突兀就是罪。 林酒沉吸一口气,噌的起身,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屑地低笑道。 “发色不一定看人品,但嘴碎一定很没品。” 说完,她转头看向霍正楷,按捺心性似的松了一口气,语气发冷。 “有点急事,我得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霍正楷目睹了她的脸色变换,从惶恐到惊愕,再到愤怒,最后归于平静。 怎么了? 以后有机会? 她要去哪儿? 他跟着起身,正好那对眼神不善的男女还叼着眼皮,傲慢地瞪着林酒的背影。 霍正楷当即明白了她的怒气,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回了个白眼。 林酒抓着箱子,足尖面向二楼出口。 “你要回家?” “……嗯。” 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沉寂的夜幕。 上午6点20分,昆明火车站外。 用铁栏潦草分割的下客区情况混杂,有乘客和司机起了口角。 火车站平台外人影丛丛,有三俩席地而的工人,有衣着光鲜簇集、扯着嗓子聊见闻八卦的游人,还有戴着耳机与世隔绝的年轻人。 鲜肉小笼包的香味勾着两个口袋干瘪、眼睛亮汪汪的小孩儿,半人高的孩子蹲在墙边,一左一右,护法一般死死揪着豆粕口袋的两个角。 没一会儿,崭新的蓝色出租车发出紧急制动拉扯出的嘶鸣,司机惊了满额头的汗,差点就撞到防护栏了。 车子正好停在两个小孩的对面,中间隔着条马路。 头发稍短的男孩儿是哥哥,他蓦地蹿了起来。 站姿干练,鹰目如炬,他看见两个叼着烟的中年男路过,目光不还好意的目光停留。 他微微上前一步,挡住了弟弟蜷缩的位置。 弟弟饿了,他也饿了。 出租车后座踉跄跌下来一个粉发女孩儿,她挎着包,手里宝贝地护着一把油纸伞,脚步虚软地崴了一下。 司机以为她身体不适,换忙下车查看,女孩笑着说只是晕车。 粉发女孩儿箭步跑了过来,守行李的哥哥顿时炸了毛,右手的拳头捂出一层细汗,短发冲天,像个呲毛吓退敌人的小狼。 母亲去公厕了,离开前,她反复叮嘱自己要寸步不离守着行李,守着弟弟。 他觉得,这个飞奔过来的女孩……眼神很凶。 林酒又晕车了。 她横过马路,五官狰狞地扒着台阶一侧的垃圾桶呕了两口。 说来幸运,她抢到了最后一张无座站票,赶上了最早一般高铁,归途匆忙,她体力有限,所以就把不值钱的行李箱托付给了那个叫霍正楷的好心人。 他自愿的。 昆明回保山,开车自驾要8小时,而高铁只需4小时不到,她感慨着交通变革带来的便利,也唏嘘林家的多事。 电话里,林康说林振脸上的虚伪面具已经被掀开,族中大小人物齐聚祠堂商讨解决办法,有人说理应除名,有人说无可厚非。 正焦灼之时,母亲姚芳带着藏匿多年的证据进了祠堂,她红着眼质问众人,问父亲当年的自杀真相,林振心虚,情急之下不小心翻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这个秘密太大,所以她必须回去。 因为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