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柔,如莺声燕语,婉转动听。 “在下姓褚,盛京人士,一粗人而已,实在当不得阮夫人一声先生。”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言语间带着爽朗。 “某向来晨起喜欢四处闲逛,倒是疏忽了,竟无意间叨扰了阮夫人,实在是罪过。”褚峻拱了拱手,作赔罪状。 阮秋韵内心的紧张在对方疏朗的话语中慢慢消散,微拧着的秀眉也逐渐舒展开。此时听到了对方的陪罪,她缓缓笑着道: “哪里说得上是叨扰,我方才已经是要回院子里的,何来叨扰一说,先生…褚先生多虑了。” 又想起对方此时正在自己家里做客落脚,阮秋韵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看对方,又说道:“不知褚先生这几日住着可还如意?” 妇人的眸如一汪碧潭般盈满了春水,此时泛着柔意,脸颊被寒风刮地微红,配着微抿着的红唇,娇艳欲滴,霎时动人。 “自是,极满意的。”褚峻眸色沉沉落在了妇人脸上,勾唇笑着道:“只是叨扰夫人了。” 到底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阮秋韵还是有些不自在,她敛下眸,轻声轻语道:“既如此,那我便安心了。” “天眼看要亮了,我便不在此打扰先生雅兴了。” 褚峻识趣地偏过身,举止知礼,言笑道:“天寒地冻,听说阮夫人体弱,的确还是得早些回屋为好。 虽有高墙遮挡着,可庭院却依旧是四面来风,夹杂着雪的寒风一阵阵袭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侵袭着人的身体。褚峻自小练武,又是在严寒的边疆长大,对这样的寒意自然是不惧的。 只是如妇人这般娇弱,久待在这样的凛冽寒意下,实在容易生病。 阮秋韵朝他笑了笑,而后撑着伞缓慢地从他身边走过。 寒风轻轻吹过,将妇人垂落的青丝轻轻吹起,连带着身上那股香甜诱人的体香一起送到了有心人的鼻尖处。 褚峻转身,脸上仅剩的温雅已经已经彻底消失,目光紧盯着前面撑着伞,瑰姿艳逸的袅娜身影。 此时初来乍到的阮秋韵并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女子在嫁人后一般是被冠以夫姓的,只有在与夫君和离之后的女子,才能重新冠上自己本来的姓氏。 ……所以也并未察觉到,其实在此刻起,有些人的心思已昭然若揭。 又过了几日,雪已经彻底停了,厚厚的云层似乎也散去了一些,依稀可见几缕阳光从云层中透出。 再过几日便是年关了,卫宅的下人也开始着手忙碌起来了,这过年要用的吃喝穿用,都得在这几日准备妥当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阖家饮屠苏酒是自古便有的传统,喝了屠苏酒不病瘟疫,这屠苏酒就得提前买。 然后诸如大小门神、桃符、钟馗这些辟邪消灾的物件也是得提前准备妥当的。羊腔、果子、胶牙饧,这些糖果吃食也得备齐待客,大多都得现做的。 以往一般还会有各种的春帖、金彩、缕花、幡胜用来装饰宅子,增添年节气氛。只是今年不比往年,卫宅少了一位主人,这般喜庆的饰品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