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场,屋顶湿滑得站不住脚,冷的刺骨,上楼顶的计划只能落空一场,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客栈一层点了盏灯,拉开桌子坐下。 “公主从前也喝酒么?” 时湛把酒坛打开,一股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被呛了个正着,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道:“这也太烈了吧?” 谢召找了一圈没找到酒盏,于是去屋里拿了两只浅底的空碗摆在桌上。闻到酒气倒是没这么大的反应,道:“住在苍南的时候无所谓,回了盛京就只能藏着偷着喝点了。” 年幼时在边陲苍南没人管着她,小女孩儿没走出过金雕玉砌的宫廷高墙,没了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看什么都很新鲜,包括大漠草原里那一坛坛的烈酒。 霜华公主那时还不到喝酒的年纪,但苍南城的人都说,苍南的酒是用雪山上的雪水酿造的,那是整个大魏最醇厚最醉人的美酒。 谢召当时也不明白。 宫里规矩严,皇亲贵女连品茶都得小心翼翼,端得八风不动,更别提喝酒了。 即使喝酒,也只能趁着宫廷宴会的时候偷偷尝上一点儿,抿个杯底就是极限。后来年长了几岁,在觥筹交错的夜宴上,谢召就算是有意想喝几口,也会被边上的侍女们大惊小怪地拿走酒杯。 好在当时她身边还跟着位从苍南回来的老管家。 管家见公主回了盛京城之后愈发沉默寡言,才是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少年老成的先兆,看着觉得可怜,便经常从皇城里的小厨房里,将天家御赐的美酒装进小茶壶里带给小公主。 谢召就经常拎着这小茶壶去她的角楼上呆着,一呆就是一整天。 只是这琼浆玉液再怎么美味,谢召晕晕乎乎间,总是会想起苍南城路边吆喝着卖酒的小贩。 时湛伸手捞过那两只已经被磕破了边角的陶瓷碗,倒了满满两大碗。然后举起碗向着谢召的方向举了个杯,见谢召看过来,冲她笑了下。 谢召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碗和他碰了一下。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谢召心里乱麻似的,隐隐约约的似乎感觉前世今生混沌一团的迷雾在被拨开,又隐约有种失序混乱的错觉。 走了片刻的神,她端起面前的陶瓷碗,抿了一口,却赫然发现时湛已经放下了碗。 陶瓷碗歪倒在面前的桌面上,桌上留下一线蜿蜒的水迹,碗里已经一滴酒液都不剩下了。 谢召:“......” 她这下真的吓了一跳:“你怎么喝的这么快!” 时湛本人坐在原地,听见她的话有些木愣愣地转过头来。 ——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醉意,只是眼睛里笼罩着一层流动的光晕,迷迷瞪瞪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层有点可疑的红色。 谢召:“......” 她手一抖,手里的碗差点儿掉在地上。暗自腹诽道,这人在叱咤沙场这么些年,竟然还是个喝酒上脸的。 而且不仅上脸,看起来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时湛迷迷糊糊的,瞪着眼看着谢召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又喝了口酒。谢召皱了皱眉,道:“也不是太烈啊。” 这酒家说是用苍南山上的雪水酿的酒,谢召咂摸了一下,感觉这酒虽然比起苍南城的酒味道相去甚远,但跟盛京城那些淡得没味道的酒水相比还是天壤之别。 时湛就这么皱着眉头一直看着她,看着谢召一个人默默地喝完了一整碗,把空碗放在桌上。 他伸出手,将自己那只倒了的碗扶正,和谢召那只碗端端正正摆在一起。 谢召:“......” 时湛清清嗓子,似乎是在借着酒意给自己壮胆,似乎是有什么很严肃的话题要和她说:“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嗯?” 时湛:“你今晚去找商林晚了么?” 谢召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要问的是这个,点了点头。 “哦。” 时湛拧着眉头,神情凝滞,然后慢吞吞地坐直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召觉得他有点莫名紧张。 她定了定神,借着微弱氤氲的烛光看着对方的脸,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喝高了,突然觉得时湛这副表情有点好笑。 “我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在盛京城里当差。”谢召说,“你为了南昭王征战多年,最后如愿以偿把他送上皇位,怎么突然消失了?” 时湛反应好像有点慢,半天才回道:“商林晚,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知道。” 时